“可以问一下, 你的名字吗?”
珠世小姐眸光静静的看着雅治,“我从来没有想到,那个男人…鬼舞辻无惨竟然能收个弟子。”
雅治冷笑了声, “弟子啊……只是他兴致来了的试验品吧。”
“那个男人,就喜欢能满足他自尊心的东西。”
他说完就咳嗽起来,比以往都要剧烈,灶门炭治郎连忙顺着他的背,他身旁的粉眸少女也过来安抚性的摸着雅治的额头。
珠世垂下眸,“你的病……又严重了。”
雅治喘了口气,“……我习惯了。”
“郁结攻心,看开些比较好。”
雅治下意识扯出鬼舞辻无惨惯有的笑容弧度, “谢谢珠世小姐,我会注意的。”
说谎。
灶门炭治郎闻到了谎言的味道,除此之外, 还有几分掐灭生意向死游走的朽味。
“雅治先生……他们不值得,您还有大把的生命和时间。”灶门炭治郎紧张道,
雅治意外的看向少年, 脸颊都因为笑意多了几分血色,“你在说什么啊,我也没想怎么样。”
只是,绝对不会变成鬼了而已。
雅治在珠世那里没休息多长时间,就被愈史郎拉着躲入了地下室, 因为有鬼来袭击了。
他趁乱逃了出去,也不再打算解身上的紫藤花毒, 一个人悄悄回了那田蜘蛛山。
累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现身了, 他的视线一分一寸的扫过雅治的身体, “你的身上有血腥味。”
雅治眸光沉沉的凝视着他, 随后,他肉眼可见的松懈了下来,
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雅治单膝跪下,把头埋进了累的怀里,
累被雅治从未展现过的脆弱神情吓了一跳,“雅治,你怎么了?”
雅治颤抖了一会儿,似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只是,头一回这么确定,自己看透了世界的真相。”
***
剩下的故事是雅治最早回忆起来的。
那田蜘蛛山遭遇了比以往还要严重的敌袭……不该说是敌袭了,那应该是天经地义的讨伐。
累在面前一点点消散,雅治拾起灶门炭治郎的日轮刀,因病弱而无力的手此时却没有抖动分毫。
“你要做什么?”炭治郎神经一紧,“你要替他报仇吗?”
“不。”雅治缓慢的回答他,甚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怎么会,我的刀是不会冲向勇敢的人类的。”
灶门炭治郎睁大眼,“勇敢的……人类?”
不详的刀光划过巩膜,
“等等,你要做什么?”灶门炭治郎奋力抬起身,他的肌肉经过刚才的战斗后已经彻底罢工,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不,不要!雅治先生——”
断掉的刀刃抵上脖子,
“住手啊——!!!”
***
死后的世界一片寂静,回过神来,雅治就发现自己站在了光明的一边,而累的背后是熊熊烈火。
雅治反而轻松起来了,他不用再忍受病痛,不用再受到内心的折磨,如今——
“我们是要下地狱了,对吗?”
他说这话时没有一丝痛苦,他甚至开玩笑道,“下地狱时是不是应该要回顾一下自己的一生?但我好像也没有鬼马灯,那就由衷的感叹吧:累,很高兴遇到你。”
然而累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声音尖利,“谁让你来的!你的大脑被鬼吃了吗?!你完全能装成被我们蛊惑的受害者,在人类世界好好活着!你还,你还……”
他颤抖起来,“你还在我面前,自刎——!”
雅治顺势抱住他,歉意道,“抱歉,不小心被你看到了那一幕,只是我真的没有勇气离开你。”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累气喘吁吁道,
雅治:“你为什么胸膛起伏这么大?我们现在明明已经不需要呼吸了。”
累:“……”
累冷硬的说,“因为那样会显得我更生气一些。”
雅治笑了声。
“我们可是都死了,现在再没有其他因素打扰,这么安静的氛围可不多得,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他看着累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个人,“他们是你的父母吗?真好啊,你们在彼岸团聚了,我,我可以和你们去一个地方吗?”
“不行。”累斩钉截铁道,“我,我一直感到很抱歉,我一手犯下的罪孽,一定是不可挽回的,不要再被我拖累了,雅治……”
雅治睁大眼,像是听到了比恶意中伤还令他难过的话,他眉头拧起,“什么意思?”
“我去地狱,你就去身后那个…一看就很温暖明亮的地方吧。”
累的父母站在累的身后,眼神温柔而坚定,“雅治,我们在这里等许久了,就是为了陪累一起赎罪,累有我们,你不必担心。”
什么叫不必担心?
一丝怒火爬上雅治的眼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