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过招极快,从床上打到地上,期间简欢一拳过去,沈寂之一避,她的拳风扫到身后的一个花瓶。
花瓶应风而倒,沈寂之眉头一跳,脚一伸,轻点花瓶,把花瓶踢高一些,接在手里,给花瓶安安全全地送回原位。
待他回过头,简欢的剑已经横亘在他的脖颈前。
沈寂之身形一顿。
简欢盯着她,往前走一步,唇角轻扬:“你知道这剑的剑刃有多锋利罢?”
沈寂之往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嗯,但你不敢。”
简欢继续往前,语含威胁:“我不敢?”
“这世上现下最怕我死的人,”沈寂之继续退,直到背抵上墙壁才停,“一定是你。”
简欢:“……也是。”
她念念有词:“你死了,我的债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排到我。”
沈寂之:“。”他就知道。
但简欢没有收回剑,剑尖贴着他的脖颈一点点往上,微微一用力,轻巧地挑开他的面罩。
沈寂之闲闲靠在墙边,一脚微屈,没有任何反抗。
黑色面罩坠落,简欢伸手接住,目光下意识朝他看去。
两人站在雕花木窗的对面。
银月从窗前倾泻而下,笼在两人身上。
刚刚的打斗中,沈寂之的木簪松了些,一缕乌黑长发从额前散落,浅遮他如远山的眉眼。
三年前初遇,他从一众弟子中起身时,简欢就知道他长得很好看。
三年已过,少年褪去了几分青涩,却多了些似有似无的勾人意味。少年感和魅惑感并存,诡异地在一张精致冷淡的脸上达到一种平衡。
月光如银,烛光如火,水红色纱幔在不住的舞动。
简欢的手腕垂落,剑尖下意识抵在地面,她一时觉得有些晃神。
沈寂之没有错过少女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他忽而俯身,微微偏头,唇停在她左耳不远处。
男子气息兜头而至,明明像松间雪那般清冷,却带着一种绝对零度的侵略意味。
他抬手,屈指敲了敲简欢手里的面具,面具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动。
“你现在知道。”沈寂之轻声,语气含着点需要努力分辨才能听出来的细微笑意,在她耳边道,“我为什么不摘面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