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聆不高兴道,“盛焦说的才对呢,你想带我去花楼,这才叫误入歧途吧?”
奚绝:“?”
奚绝怒道:“你是傻子吗?!”
晏聆不懂自己为什么挨骂了,皱着眉道:“我要告诉我娘,说你要去九霄城花楼厮混,到时候让她揍你。”
奚绝这些年成天去晏聆家蹭饭吃,朝夫人几乎把他当半个儿子对待,要是知晓他真的去花楼,八成得追着他揍。
奚绝冤都冤死了,怒瞪着盛焦。
盛焦略胜一筹,见晏聆把虾皮吃得差不多了,淡淡道:“去诸行斋吗?”
“去。”晏聆把筷子放下,瞪了奚绝一眼,跟着盛焦扬长而去。
奚绝在原地沉默半晌,突然怒气冲冲地把桌子掀了,丢下一把灵石转身就走。
“气死了!爱死不死!我不管了!”
***
晏聆并没有察觉到奚绝的“好心提醒”,还在和盛焦埋怨他:“他越长大脾气越不好啦,你不要和他生气,回去让我娘念叨他。”
盛焦本来还在笑着,听到这话沉默一会,轻声试探着问道:“奚绝……经常去晏温山?”
“是呀。”晏聆随口道,“每个月都去个七八回,可烦了,神出鬼没的,阿月每次都被他吓坏了。”
盛焦心想,我都没去过。
显然温润君子盛焦是不会说出这种酸意十足的话,他只是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晏温山风景应该不错吧?”
“嗯嗯。”晏聆点点头,果然一口咬住钩,道,“你如果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玩啊。”
盛焦笑了:“獬豸宗挺清闲的。”
这话当然是假的,但骗骗晏聆这种不谙世事的却很有用,果然晏聆就“哇”了一声,兴冲冲道:“那这次聚完我就带你去晏温山吧,现在的天气春暖花开呢。”
盛焦矜持地说:“好。”
晏聆高兴起来:“你今年就要及冠了吧,到时候我肯定会来中州。”
盛焦点点头,想了想又抱着一丝希望问:“奚绝及冠礼,你也会过来吗?”
晏聆点头:“当然啦,我还给他准备了一把剑呢,可费钱了——嘘,你不要告诉他啊。”
盛焦勉强笑了笑。
每次在他以为自己在晏聆心中是特殊的时候,晏聆总会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明白自己只是同窗罢了。
只是盛焦并没有消颓多久。
到了天衍学宫诸行斋,晏聆和众人寒暄一阵,说起晏温山时,酆聿勾着晏聆的肩膀笑嘻嘻道:“我也想去瞧瞧。”
“我才懒得招待你。”晏聆嫌弃地推他的脸,“你想去看风景就自己去,可别找我,我忙得很呢。”
酆聿脸色幽幽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晏聆儿?”
晏聆朝他哼:“就是如此。”
盛焦微微一愣。
……每次在他觉得自己只是同窗时,晏聆又能用只对他自己的“特殊待遇”让他再心生妄想。
盛焦正沉思着,晏聆就凑过来,挨在他耳朵边小声低语:“……我只说酆聿,如果你去我肯定会好好招待的。”
盛焦手指又是一哆嗦。
酆聿怒气冲冲地揪着晏聆的耳朵把他薅过来:“小矮子!我都听到了!”
晏聆顿时跳脚:“我才不矮!还能再长个儿呢!”
酆聿:“我不管,比我矮就是小矮个儿,你看你站在盛焦身边连他下巴都不到,好‘小鸟依人’哦。”
晏小鸟气得追着酆聿打。
横玉度坐在一旁,看着盛焦呆怔的样子,以及被晏聆凑上前去低语的那只耳朵已经彻底红透,似乎明白了什么,伸手敲了敲桌子。
“盛焦?”
盛焦如梦初醒:“什么?”
横玉度朝他一眨眼,低声道:“你还真有胆啊。”
盛焦:“……”
众人闹了一晚上,索性就住在诸行斋,等到明天伏瞒柳长行全部到了再正式相聚。
晏聆打着哈欠被盛焦送回原本的斋舍,他明明困得要死但还是迷迷瞪瞪强撑着走在桌子前,坐在那拿着朱砂笔百无聊赖地画来画去。
晏聆一边打盹一边画,眼眸闪现一抹金纹,虽然困成这样但下笔却稳得很,随手就画下一个复杂繁琐的阵法。
突然,晏聆浑身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清醒了点。
他好像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笔,又看了看纸上奇怪的阵法,小声嘀咕:“这什么东西?”
晏聆是在自言自语,但一旁却传来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