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御着桌上命盘,金色命盘不停转动,观其模样,竟与胥朝起的命盘有五成像!
命盘转了半晌停下,卦象已成,修士瞧了一眼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暗室内传来脚步声,其主人靠近修士,目光向命盘上移去。
那人抿了抿唇,沉着道:“林叔,那丫头的命如何?”
被唤“林叔”之人烦闷地揉了揉太阳穴:“两年前六成,这两年一时两三成,一时七八成,而今日……是九成。”
那人呼吸重了些,他走到烛光下,赫然是五皇子的面容。
五皇子神色阴鸷,他长吐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林叔也是想不明白,他纳闷地抬起头问道:“这小公主分明是个丫头,为何皇上就想着让她继承皇位?”
五皇子冷哼了声,嗤笑道:“他这皇位本就来得不正,不过是良心发现,想要还回去罢。”
林叔顿了顿,低头叹了声:“如今该如何是好?当初家主吩咐,让我们听命于殿下。殿下您只管下令,我们定当遵从!”
五皇子坐在凳子上,气息不畅。
“真是蠢货!当初看什么花?一场噩梦下来,反倒让父皇更加看重。”
他揉了揉太阳穴,“啧”了声,眼皮缓缓抬起,露出锋芒。
“如今也不知那金丹修士和丫头是何关系,倘若只是顺路游历倒也还好,借机赶走便是。
若是要助那丫头登上皇位……解决了罢。”
“是!”林叔嘴上虽道,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御书房。
皇上像是想起了什么招了招手,让小公主帮他取来一个锦盒。
小公主殷勤取来,找一个小凳子坐下。
皇上打开盒子,里面尘土散开,皇上捂住鼻子用衣袖扇了扇。
烟尘终于散毕,皇上取出里面古朴的契书。契书所用的纸非凡纸,数千年不腐,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皇上望着七千年前人间统治者所签之字有些恍惚,墨水亦非凡墨,所书之字仿佛将一个人的气势都给勾勒了出来。
他一路向下看,又计算着年月,当他算到还有不到一个月便是七千年之期时,复杂的心情涌上。
他既高兴又忧愁地揉了揉眉心,无奈长叹一声。
小公主不解,抬起了好看的桃花眼:“父皇,这是何物?”
她探过脑袋,皇上本想伸手去揉一揉,但想着男女避讳,又将手放下。
皇上将契书摆到小公主面前,小公主耐心看着上面的字,桃花眼露出震惊。
此乃君王之绝密,有时即便是太子也看不得,但小公主却不知道这一切。
小公主惊讶地抬起头,嘴唇哆嗦。
皇上摇了摇头,又是叹息:“七千年之约将至,当初那位君王与总境主商议,定好了供奉,百年供奉一次。如今到了我们这一任,也不知是续约,还是将地收回。
倘若续约,又得重新商谈供奉。到时总境主来到人间,若是父皇能让总境主高兴,说不定之后千年供奉能降,如此父皇定能名留青史……”
“若是冒犯呢?”小公主小声怯怯问。
皇上瞥了她一眼,苦笑:“到时父皇怕是得被写在耻辱簿上受后人耻笑了。”
小公主不解:“为何我们非得留在这块地上?难道不能迁都?”
皇上摇头:“七千年了,人间都不知道改朝换代了多少次,此城一直是国都,你说为何?自然此地灵气斐然,凡人居于此能益寿延年,百病不生,多少大贤之人都聚于此?何况数千年下来,这里早就成了人间的命脉,迁不得!”
小公主懂了,于是接下来一个时辰,父女俩都在商讨若是总境主来了,该如何做,才最能讨好总君主欢心?
今夜的天很暗,弯月隐于云中,乌云密布,狂风大力刮动着门窗。
街上早就没人了,有经验的农夫一看天便知要下暴雨,小商贩们也早早收摊。
唯有算命先生纳闷地卷起旗子,小声嘀咕:“今夜明明无雨。”
胥朝起冥想了一路,天也暗了一路,只是他的头顶总有月光,不见一片乌云。
刚一回家,他感觉似乎有什么被打通了,五感清明了起来。
师兄亦是看到了他,不经意扫了眼天空。
饭已经被做好了,师兄将手洗干净为他剥好了虾。
胥朝起早就饿得不行了,腮帮子里塞了满满的饭。
他只顾埋头吃,他喜欢的菜时不时被夹入他碗中,虾肉蘸了微微麻辣一点的汁水,配上一口素菜,很是美满。
天上的劫云聚成一团,全部都缩在房子后面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