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抚的吗?
风萧的头发乱糟糟的,晏游看了眼,决定趁六分半堂之前好好拾掇拾掇他。
由于人设原因,风萧并不太会照顾自己,晏游便向江掌柜借木梳。
风萧:“你做什么?”
江掌柜举着从抽屉里找出的木梳,同样感到十分奇怪。
晏游道:“替你梳头发。”
江掌柜倒吸一口凉气。
风萧“啊”了一声,伸手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朝着晏游微微低头:“你来。”
江掌柜麻木地看晏游从自己的手里接过木梳。
晏游甚至还有闲心替风萧编了一个小麻花辫。
六分半堂的人踏进雅间时,看见的便是一位与前几日相比有着清爽发型的少年蛊师。
不久前与风萧正面打过交道的六分半堂弟子名为雷厉,带着不久前与风萧产生龃龉的弟子走进屋中。只是他二人进来后并未立即坐下,反倒微微垂首,面带恭谨地从外迎来一人。
来人头颅低垂,慢慢地走进屋中,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不直视风萧,仿佛一位羞答答的小姑娘。
此人正是六分半堂狄飞惊。
风萧却是头一次见他,微微歪头,道:“你又是谁?”
“在下狄飞惊。”
青年在风萧对面坐下,依旧低着头。
风萧若有所思:“你来做什么?”
狄飞惊道:“门下弟子不懂事,在下陪同前来道歉。顺便一睹阁下风姿,只是我不能抬首,还请阁下见谅。”
风萧点点头,看向那垂首不语的弟子,后者打了个激灵,慌忙上前告罪。
他名为雷柯,被风萧下蛊的起因是仗势欺人,虽未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却让风萧看着不爽。
风萧不爽,所以遭殃的就是雷柯。
在雷柯看来,他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止他一个六分半堂弟子作风如此,就连敌对的金风细雨楼中也不乏像他这样的人。
门下弟子如何行事终究是门派内部的事,风萧一介外人,凭什么教训他?
甚至还将这事闹到总堂主最信赖看重的狄飞惊面前。
雷柯低声下气、诚心诚意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为自己当时的倔强而道歉。
他言辞恳切,就差痛哭流涕,但晏游却看见这位小喽啰的仇恨值一下子涨了二十点。
风萧撑着下巴看他道歉,伸手揭开身边的杯盏,茶水呈褐色,他示意道:“虽说你的道歉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看在你态度十分诚恳的份上,给,解药。”
少年表情平淡,雷柯望着那盏古怪的茶水,一时却步,不敢喝。
狄飞惊轻轻道:“你喝吧。风公子收到了你的诚意。”
风萧看他一眼,忽然笑了一笑。
“对。”少年说,“喝吧。”
雷柯对狄飞惊的话没有不应的道理,做好心理准备,朝风萧点点头,上前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
“喝下去。”
雷柯艰难地将茶水咽了下去,口腔中弥漫的酸味、以及随之而来的苦涩,都让他能立刻吐出来。
雷厉眉头紧皱,看着雷柯那副痛苦的模样,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问道:“风公子,您让他喝的是什么?”
“解药。”风萧奇怪地看他,“中毒了不喝解药想怎么解毒?”
雷厉迟疑:“可……”
雷柯捂着嗓子开始咳嗽,咳得撕心肺裂。狄飞惊沉默不语
风萧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这道理不是你们中原人常挂在嘴边的么?”
雷柯还在捂着喉咙,鼻涕眼泪一起往外冒,心想这药未免也太苦了!
狄飞惊笑了一下,道:“我怎么听说,阁下驱使的是蛊虫,若是你自己解蛊,是用不上解药的?”
更何况他闻那所谓的“解药”的味道,满满的全是醋味。
风萧道:“你从哪里听说的?我去找他,让他改改说法。”
厢房内安静了一瞬。
*
楼下晏游放下二胡琴弓,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叹气。
江掌柜问他:“你叹什么气?”
“听众太少,没有意思,我先走一步。”
晏游摆好二胡,伸了个懒腰,朝江掌柜点点头,向外走。
江掌柜懵了:“等等,你这就走了?”
晏游边走边看他,脚步不停:“对呀,不然在这里干等着吗?”
江掌柜:“……可你这时长还没满呢……”
晏游知道江掌柜在打什么主意,两人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但在此之前,江掌柜是方应看忠诚的属下。无非是想让他留下,借他的关系让方应看与风萧搭上线,发展一切有可能的关系。
在方应看眼里,油盐不进表现虚浮的晏游如今只是一座与各方人物联系的桥梁。
尽管晏游对此乐见其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