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错过,蔺尘星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乘上马车,去往城外的金风细雨楼。
晏游扒在门口送他离开,转过身,带着小天才去说书。
马甲们个个都是闲不住的主,但风萧在樊楼的台子上坐了没一会儿,风萧便准时地到达说书现场。
他身后跟着休夜。
风萧在老地方坐下,休夜环视一圈,无视四周投注来的打量目光,在风萧身边坐下。
晏游甚至懒得挥手了,扬了扬下巴,权当做打招呼。
休夜目无波澜地看着他。
身为本体,晏游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知道他此刻心情如何。
休夜之所以跟着风萧来这里,实在是无事可做,此刻心里想的则是,晏游会说什么故事。
风萧喜欢晏游的故事,休夜却不感兴趣,不管晏游说什么,他都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晏游说着书,展开扇子遮住下半张脸,露出盈满笑意的眼睛。
中间歇息的时候,一辆马车路过,驾车的人看见樊楼内的说书先生,在一旁停下马车。
“小晏先生又开始说书了?”
顾惜朝惊讶地探出头来,更细致地盯着樊楼内的青年,对方此刻正在喝水,放下后又和一旁的茶客唠嗑,看起来惬意得紧。
步明灯看了看他,顾惜朝立刻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小晏先生说书呢,步大哥,我们一起去听吧。”
步明灯笑了起来。
马车内冷不丁地响起另一个声音,满是疑问:“小晏先生?你们认识的人?”
王怜花见这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都对“小晏先生”十分关注,一下子来了兴致,搭上顾惜朝的肩膀,伸头向外望。
茶楼大堂内一眼望去全是人脑袋,可见那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不错,而那台上的说书人也十分年轻,模样清俊,似乎是位开朗的人。
顾惜朝甩开他的手,跳下马车,板着脸:“既然到了汴京,你也该下来了。”
他们走的前一天,王怜花去串门,知道步明灯要送顾惜朝上京读书,当场拍板定案,说要蹭步明灯的车一同上京。
顾惜朝不愿意,但步明灯漫不经心地答应了。
按理说在过了城门的那一刻,王怜花便该走了。
王怜花充耳不闻,跳下马车:“我也去听一听。”
三人寻了偏僻角落的一处位置,听晏游讲剩下的半阕故事。
青年声音清朗,又有朝气,听来悦耳,故事的内容也极为引人入胜。
王怜花本来只想当个乐子,不知不觉间也沉溺其中。再看顾惜朝与步明灯,同样如此。
一篇故事结束,晏游合起扇子,视线扫过靠近台子的最中央的桌子时微微一顿。王怜花关注着他,下意识地向那里看去。
大堂中坐满听众,或高或矮,又有楼中小二时不时地穿行,大堂中央的桌子并没有几人能看清。
王怜花举目望去,竟望见一头如雪白发。
他心里一惊,不动声色,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陆陆续续起身离去的茶客们小声交谈着,说罗刹剑客果真是一头白发。
王怜花透过重重人影,看见那一头白发的青年的模样——正是休夜。而罗刹剑客身边,佩戴着一身银饰,衣着奇异,神情认真的少年,不是风萧还能是谁?
顾惜朝很奇怪地看见王怜花竟然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仿佛在打什么坏主意一般,十分不怀好意。
步明灯端起一杯茶,默默地饮了一口,他也看到若隐若现的两个人,视线从他们身上轻轻掠过,最终落在晏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