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州七日, 弹尽粮绝。
赵白鱼身上的伤口溃烂,拿灼烧过的刀子剜过后迅速上药包扎,还是躲不过高烧, 当下也没休息的时间,只能拿冰块物理降温, 强撑着继续处理眼下遇到的棘手情况。
十几位大小将领都集中在屋子里, 汇报目前遇到的难题。
“城内井水出现不同程度的干涸,其中两个井水都奸细投毒,暂时不能饮用。奸细已经被抓起来, 经过拷问抓到藏匿城里的其他大夏奸细,全部就地斩杀。好在去年听大人您的吩咐,储藏不少冰块,饮用水还能再撑个十日左右。城中四个粮仓均发现有人放火,虽然及时抢救, 还是烧毁一个粮仓, 可是也撑不了多久。”
赵白鱼:“二三月是籴粮时期, 前两个月应该有粮商早早储存好粮食,去敲粮商的门征用粮食。”
西北是缺粮大省没错,但粮商还喜欢搞垄断, 商行里绝对还储存不少的粮食。
“城内现存火.炮三百、燃烧.弹二百,投石机从原来的十二架被炸毁剩下五架,火箭已经用完, 原先用的草人借箭被发现, 敌军改用火箭烧毁草人,此法不可再用, 因此铁箭所剩无几, 都浸泡在毒液里等着使用。几个地道出口被发现, 敌军想趁机溜进来但被我们及时炸毁,埋在里头,可我们也失去能偷袭的法子了。”
“夜间派兵突袭、用毒、虚实攻击干扰敌军……等等能用的计谋都用尽,夏军提高防备,轻易上不了当,咱们这边的兵死了将近两万,再没有援军,最多撑个七日!”
“大人,大夏攻下泾州的决心无人可挡,周围村落、屯兵点无一活口。泾州若被攻下,怕是百姓难逃一死。”
赵白鱼脸色沉如水,派去求援的兵马至今未到,原本估算最好的情况是五日内有援兵,可惜希望破灭。
他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所有能用的计谋都用上,大夏不知疲惫般,头两日还有间歇停战的时间,到第三四五日几乎是丧心病狂地炮火攻击,护陴篱索破炮的防御力再强也扛不住猛烈炮.火毫不留情的攻击。
赵白鱼不得不遣退城墙上的士兵,在那样的猛烈炮.火攻击下,任何肉.体凡胎都扛不住,西城门直接被轰掉半边,若不是兵力及时补充,怕是早就被夏军攻陷下来。
他低声询问:“诸位大人,我到底是个文官,哪怕读过兵书也不过纸上谈兵,你们戍守边境多年,就算没读过兵书也比我更有实战经验。我赵白鱼求求诸位大人,能不能再想办法,再多撑几日?五路援兵总有赶过来的时候,我也相信霍惊堂、相信折青锋,他们这时候应该从大夏回来,只要回到西北,霍惊堂就一定能猜到泾州被围攻,他一定在赶过来驰援的路上!所以,请相信我、相信霍惊堂,也相信你们,你们是身经百战的将领,是有血性的大好男儿,岂会被那数典忘祖的狗贼逼得穷途末路?”
一番既有诚心诚意的夸奖,有信任和肯定,也有给予他们信心和希望的霍惊堂,闻此言,谁能不动容?
赵白鱼看向窦鸿:“窦大人,你还有没有办法?”
窦鸿犹豫稍许,面容坚毅地说:“下官有一法可试。”
赵白鱼:“什么?”
窦鸿:“诈降。组建一支敢死队连夜出城诈降,再护送一支勇士小队烧掉敌军粮草。”
赵白鱼神色一怔,却有些不忍。
窦鸿知道赵白鱼心软,便进一步劝说:“大人,夏军人数庞大,烧粮草绝对是致命一击,届时咱们只等夏军作茧自缚便可。而利用敢死队诈降,可深入敌营,若能炸死敌营将帅,夏军必然不战而败!”
其他几个将领低头思索一番,便都点头附和,当中有一年轻小将主动请缨:“大人,我去!”
窦鸿猛地扭头看他,眼眶瞬时就红了。
赵白鱼记得他叫窦子昂,是窦鸿第三子,他还有个女儿也是铁娘子军里的小队长。
“你可知有去无还?”
窦子昂铿锵有力:“为国捐躯,寸心似铁,视死如归。”
窦鸿颤抖着手抱拳:“大人,如今唯此法可拖延数日。窦都候……毛遂自荐,英勇可嘉,或能炸毁敌营、烧毁敌军粮草,请大人下令!”
此时也有一名老将、一名青年小将站出来,愿意加入诈降小队,还有一个年轻小将刚走出就被他身边的老子一巴掌扇回去,嘴里骂骂咧咧‘毛没长全逞个屁能’但下一刻就主动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