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身边的副将是唐河铁骑的重要一员, 也是霍惊堂书信里告诉赵白鱼的。
号令靖王手里的西北兵需要他的官防印信,霍惊堂的人潜伏多年才获得信任,一拿到官防印信立刻快马加鞭去收编那支西北兵, 至于他们在淮南养的私兵则听安怀德命令。
安怀德一被控制, 淮南私兵就不敢动,之后找时间慢慢瓦解就行。
赵白鱼最担忧的起兵造反问题就这样被不费一兵一卒, 轻易瓦解,很难说里头没有元狩帝谋划多年的功劳。
唐河铁骑的副将居然能潜伏到靖王身边, 还一路从小兵当到靖王的得力心腹!
跟安怀德是靖王的心腹, 却潜伏到东宫身边成为其得力干将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该说不说,靖王和元狩帝当真是有血缘关系的死敌。
只有亲兄弟最了解彼此的脾性,也只有死敌最了解对方的思路, 双重buff的确叠满了。
砚冰在庭院外煮红糖, 在赵白鱼踱步过来时条件反射说:“我背完中庸了。”
赵白鱼:“倒背如流了?”
砚冰扁嘴,有点想哭,垂头丧气:“我继续努力。”
“温故而知新, 还要学以致用才行。”赵白鱼见他很丧便软和绷紧的脸色,温和地拍拍砚冰的肩膀说道:“不过普通人背好几年都不一定能有你这几个月的效果,我们砚冰果然有当秀才公的潜质。”
砚冰努力抿着上扬的唇角:“没、没有的事。”
赵白鱼递给他一块白玉, 塞到砚冰手里:“从现在开始, 你也能说自己是个读书人了。读书人考功名在其次, 修身修德为重, 君子佩玉, 熠熠其德, 不算是上等玉, 却是我的美好祝愿。我虽常说你要当官, 但不是强求你必须做官,其实做一个有道德的人就行了。”
砚冰心里涌起感动,鼻子塞塞的,盯着手心里握紧的白玉,忽然后悔这段时日对读书学习的态度不够勤劳刻苦,难为五郎始终为他着想。
“对不起。”
“啊?为什么突然道歉?”
“我态度不端正,读书不够勤奋,辜负您的期望。”
赵白鱼忍俊不禁,揉了揉砚冰的脑袋瓜子:“你还不够勤奋,说给学堂里的学生知道,他们怎么自处?”
这段时日忙着差事,没多少时间关心砚冰,却也知道砚冰平时要照顾他的三餐起居之外,剩下时间都在勤劳苦读,夜晚烛光点到子时,天蒙蒙亮就赶紧起床继续未完的功课,否则他怎么会特意买玉奖励砚冰?
“别自怨自艾,啊,在我心里,我们砚冰比谁都勤奋聪明——对了,在熬煮红糖?是从县里的百姓们那儿学来的吧。红糖好,要是能熬成糖霜就好了。”
赵白鱼撸起袖子,忍不住想添加柴火。
刚才还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砚冰当即制止赵白鱼:“您别——就您那炸厨房的手艺能把我好不容易熬制的糖浆弄坏了。蔗糖可贵了,您别乱来。”
“……”赵白鱼悻悻甩手,背在身后当个儒雅文人,瞥了眼被他一搅和差点烧裂炉子的火,在砚冰随便一个动作下,立刻服帖,不得不承认有些事需要天赋。“熬不成糖霜吗?”
这时期熬制出来的基本是糖浆,还没有现代白糖颗粒分明的技术,连糖霜,即冰糖、糖块想熬制成功都需要看运气。
砚冰:“您说呢?”
赵白鱼倒是有心熬制糖霜,可惜他前世没涉及这方面的知识,眼下想耍威风也没处摆。甩甩手,赵白鱼只能扭头出客栈,迎面遇见崔副官。
崔副官连夜赶路回来,一边啃包子一边问赵白鱼要不要。
赵白鱼婉拒:“我还是喝粥吧。”
崔副官:“眼下冤案已了,安怀德被抓,徐州的案子转交给郑楚之,咱们还能干什么?”
赵白鱼摊手:“无事一身轻。”看看天空,说道:“该吃该玩,差不多该回京述职了。以后没机会再来这儿玩,可惜繁华的扬州至今没去见过。”
崔副官点点头:“那行。我包子买多了,去问小砚冰要不要吃。”
同崔副官道别,赵白鱼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眼下快到十一月,天气急转直下,人人都穿上较为保暖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