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u明碧是何人?”赵白鱼问。
“是江南神医, 世代太医官出身,徐老太爷曾是太医院院长,前朝时涉及一桩宫闱秘事被流放边疆, 感慨宫门似海、官场黑暗, 愤而发誓再不入宫、不进官场,子孙后代只出了一个江南鬼手徐ming碧。徐明碧几年前被江南一个高官冤他与后宅小妾私通,屈打成招, 险些斩首,后为人所救,发下毒誓不肯再为达官贵人看病,千金相求也不见,只在民间行走,因此遇到几次情况危险的时疫,当地大夫束手无策,还是他出手扼制。”
老大夫摸着胡子,颇为敬佩地说:“听闻他用药奇诡,大胆, 不走寻常路,偏都有章可循, 且效果有目共睹。不过……”
赵白鱼:“不过什么?”
老大夫:“此人脾性古怪, 对大夫救死扶伤的行为准则嗤之以鼻。”摇摇头:“无治病救人的仁心,如何称得上一句大夫?我虽看不惯他的行事准则, 但也不得不佩服徐.明碧的医术, 要是他在此,说不定能解决令我们都头疼的问题。”
赵白鱼:“或可寻人去找, 这位徐神医住哪里?”
老大夫摇头:“他上一次的行踪是三年前, 有人曾在京都府见过他。后来没再见过, 也不在民间行医看诊,传言是受了什么打击,心灰意冷,避世不见人。”
赵白鱼自言自语:“如果他真能解决这次的时疫,就是到了碧落黄泉也得挖出来。”
不仅是老大夫很推崇徐.明碧,几位医术高明且经验丰富的太医官也极为赞同,赵白鱼便传信回崔副官。
***
魏伯:“xu明碧?有所耳闻,医术高明但脾气古怪,非疑难杂症不愿出手,不为达官贵人看病,但也不是救死扶伤之人,只以心情好坏为看病标准,没法预料他的想法,不知道如何才能请他出山。三年前出现过一次,之后行踪隐秘,似乎归隐于江南水乡?我找江湖上的朋友帮忙寻他踪迹——崔副官?”
崔副官发呆,猛地露出笑容,拊掌说道:“哈哈哈哈——我差点忘了还有徐.明碧!”
魏伯:“您知道徐.明碧的行踪?”
“我不仅知道,我还认识!”崔副官满面红光地说:“几年前徐.明碧被江南一大员冤枉他和后宅妇人私通,差点斩首,还是将军救了他,并为他洗清冤屈。因此即便他发下不为达官贵人看病的毒誓,仍破例为身中蛊毒的将军医治,万年血珀这味药也是他说的。”
魏伯神色一喜:“太好了,您写个信,或者请小郡王留点印信之类的东西,让我快马加鞭赶去江南请他出山!”
崔副官撸起袖子刚要拿笔,忽地表情僵凝,神色委顿:“不好。”
魏伯:“怎么?”
崔副官:“徐.明碧三年前受情伤,心灰意懒,回到江南便避世不见人,要不是欠着将军一条命,恐怕他连医理都不愿意再碰。”
魏伯:“人命关天,上万条灾民性命,难道他也不管?”
崔副官蹙紧眉头:“徐.明碧脾性古怪,倒不至于冷血无情至此,只是相思难医,医者不自医,他两样都犯了!上万灾民的命或能说动他出山,我就怕他相思病重,心和脑子都不清醒,想不出救命的法子!”
他急得团团转:“徐.明碧啊徐.明碧,豁达潇洒前半生竟然栽进一个情字出不来!这些年我们寻万年血珀的下落,屡次扑空,而将军的蛊毒越发严重,便想着请徐.明碧再想个奇诡的方子祛蛊毒,他把自己关屋里三天三夜愣是一个法子也想不出,说是相思病带走他的天赋——咱们这些单身大老粗不懂,不理解,完全想不通,可我们也没法子逼他强行断情戒爱,医术天赋也不是命令你回来就能回来的。”
“唉,自古情字最恼人。”
单身二十几年的崔副官发出诚挚的感慨。
魏伯:“令徐.明碧受情伤的女子是谁?能不能找到她?”
“我要是知道就去膜拜这位奇女子了。”崔副官忽地想起什么,说道:“不过将军似乎知道徐.明碧恋慕的女子是谁,好像和一首诗有关。”
“什么诗?”
“我想想……京师禁珠翠,天下尽琉璃。秾芳依翠萼,如意意如如。”
很明显是拼凑起来的诗,前两句指的是大景开国禁前朝珠翠华冠的奢靡之风,时人佩戴琉璃簪,而原本很昂贵的琉璃簪因大量生产,降低价格,成为普通人也用得起的廉价品。
琉璃虽廉价,却做工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