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的前一分钟,枕边的手机终于莹莹一亮。
【楚弦】:晚安
“…………”
次日,万恶的星期一。
小柳感觉自己随时都要睡死在办公椅上,睡眼朦胧间,看梁又木竟然还是那么精神饱满,不由惊叹:“还是睡饱有用,我一晚上吸八个男人精气早上都没你这么清醒。”
梁又木:“八个?”
小柳:“夸张手法,夸张手法懂不懂?”
那边的人又在拍手,小柳眼前一阵发黑:“又开会!到底有什么那么多会可以开?这些人是不是平时都没人听他们说话所以才要荼毒我们?”
她看许巍就讨厌,可能也有这份原因。没来之前领导都没这么喜欢开会,她恨一切给她制造多余工作的人。
“一周一次。”梁又木估算了下时间,“半个小时应该可以结束了。”
结果在会议场里,光天化日之下,小柳竟然真睡着了。
甚至领导还没开始讲第一句。
梁又木被她靠的肩膀发麻,抬眼,楚弦表情平淡地站在门口,视线扫了一圈,定在她身上。然后迈腿,径直选了她前面的位置。
沈莺莺屁颠颠找了个巨远的位置。
两人没说话,视线就交缠了一瞬,很快移开。
小高层示意梁又木把小柳弄醒,梁又木敷衍的戳了戳她的手,没戳醒,那就没办法了。
扩音器把声音传的很远,又是些听了浪费时间的口水话,无聊又枯燥,梁又木情不自禁把视线落在楚弦后颈上,青茬茬。
果然还是想摸。
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手欠的想法,因为她找到了一个更好玩的东西——楚弦今天穿了件薄薄的灰毛衣,跟她昨天的毛线外套色系一模一样。
梁又木坏瘾犯了,想悄悄揪他衣角。
她还记得,以前小学时她就是强迫症发作去揪楚弦毛衣的衣角,那是赵奶奶初学针织的试验品,被她揪的时候楚弦正好站起来去拿东西,那根毛线瞬间呲溜出来,毛衣当场变成性感小背心。
……阴影太过深刻,从那以后楚弦就再也不让她碰他衣服了。说什么都不让。
他很警觉,也很敏锐,会在她伸手碰到的同时就发现,不管周围有多吵,也不管有多少人。
梁又木抬眼看了眼上面还在喝茶的领导,神情平淡到好像做坏事的人不是她一样,就这么平淡且悄悄地伸出手——
指尖触到衣角的瞬间,一只大手逮住了她的手腕,轻松地把她紧张缩起的指尖全包裹起来,威胁似的晃了晃。
指尖在她手背上轻点,干燥的热度迅速传了过来。
梁又木猛地抬头,发现楚弦甚至都没往后看过一眼。
他就这么背对着自己,坐姿端正,腰背笔直,能想到,唇角也是绷紧的,冷静地注视前方,一派自然。
不起眼的椅背之后,左手却紧扣着她的手不放。
梁又木试着拽了拽,没拽动,开始在他手心里挠来挠去,试图兵行险招,结果挠了半天没挠动,前方的人反倒无声地笑起来。
没发出声音,只有胸腔微微震动。
“这儿不痒。”他往后靠,还是没转头,低低笑道:“你得挠别的地方。”
梁又木自认为动作已经放的够轻了:“你到底怎么发现的?”
“我还不知道你?前科累累,题可以不做,毛线不能不拽。”
楚弦终于侧头了,眼睛漆黑澄澈,看着她,又很轻微地哼笑了一下,右颊上的浅酒窝让他看起来有点乖张,“你说是吧,梁又木同学?”
熟悉的称谓,熟悉的视角,熟悉的手掌,熟悉的话。
梁又木的眼中,二十四岁的楚弦在这一刻和十八岁的楚弦逐渐重合,最终落在同样的笑意上。
他是不大的可能性之一吗。
可,好像,真的一模一样。
梁又木被扣着手,却没再动,她又陷入了新的思考,回归到最原始的谜团:
楚弦喜欢我。
可他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