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在工位上快乐地吃着薯饼,远远就看见楚弦走进来。
她一下就把二郎腿放下了。
有异!
平时楚弦不说作息非常健康,但也鲜少熬夜,现在那双狭长的眼下面竟然略微泛青,衬得肤色更白,再加上这个过分冷淡到有点恹恹的神情——
“楚哥。”她不敢造次,把自己的咖啡上供:“昨晚没睡好啊。”
不会他的小青梅跟人跑了吧。
“自己留着。”楚弦把杯子推回,垂眼坐下,指尖在电源键上一触,显示屏乍亮,映出他有些紧绷的脸。
唇间都是薄荷强烈的刺激气味,楚弦用尖齿将糖块咬碎,顿时,连带着喉舌都镇到一片发麻。
他打开文件袋,面无表情地忽略掉了深处那只正被麻绳五花大绑还用胶布封了嘴的丘比特,拿文件的同时,还毫不留情地把熊玩意又往里头丢了点。
键盘上的左手骨节处淤青,是撞到桌角留下的伤口。
楚弦瞥了眼仍在刺痛的地方,漫无目的地松动了一下筋骨,想,还挺难抓。
是不是练过?
昨天梁又木一回去,楚艺声就回来了,熊孩子喜提亲妈一顿揪耳朵。他回房,那东西也跟着晃晃悠悠飞进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除了对梁又木之外,楚弦着实没多少耐心,忍耐半晌,就听到几句语焉不详的断句:
“没能源……没能源……”
“加快啾!加快啾!”
“禁止抵抗!禁止抵抗!”
那带着熊耳朵的玩意停在面前,一脸严肃。
“我,实现,你愿望。”丘比特磕磕巴巴道:“你,供奉我,发展信徒。好处,大大的有!”
楚弦:“……”
这语气怎么不像本国的?
“我不记得我许过什么愿望。”他微不可见地俯低了些,视线定在对方身上,“你是什么东西?”
丘比特张口就要解释,怎料刚开口就掌风袭来,它悚然一惊,金光乱闪,瞬移到了旁边。
楚弦的左手落空,撞在桌角,他“嘶”了声,甩甩手腕,看不出什么表情,“挺快。”
那肯定,跟梁又木高手过招多久了。
丘比特有点喘气,骄傲地一挺胸膛。
一人一熊对视。
楚弦突然一扯嘴角,“还不跑?”
丘比特:“?”
一个木碗从天而降,精准的扣在它脑袋上。
“忘了跟你说。”楚弦模糊的声音传来,“我篮球队打前锋的。”
然后丘比特就一直被封印到现在。
在简短的交锋中,楚弦虽然看出来它智商不高,但也不觉得这种物理手段能对它有什么特别大的制约效果,至于他失眠,也不全是为了这个。
办公室门响动,脚步声渐近,楚弦键盘上的手一顿。
“……”
他昨天碰了梁又木。
现在回忆,她的肩都是僵硬的……他当时因为突发情况没解释。
他不是有意,但现在要怎么解释。
一定吓到她了吧。
“楚哥。”沈莺莺在后面凑来凑去,相当自来熟,“小木不是说好今天来我这演示下嘛,人呢?没跟你一起来?”
楚弦正在冷静地垂眼删空格:“给你五秒钟。”
沈莺莺:“?”
楚弦:“把这个称呼撤回。”
沈莺莺:“…………”
好个你小子,自己不叫还管别人叫不叫。
“我最近总感觉那个许总对小青梅特别关注,天天下班路上都能遇到。”沈莺莺继续道:“是不是有什么苗头?”
楚弦:“不懂。”
沈莺莺深沉:“要有危机感了。”
“什么危机感?”楚弦敲完最后一个键,语气淡漠:“说了,她和我不是那种关系。”
沈莺莺:“?”
恭喜楚弦,成为2022震惊中国嘴硬王者!
半分钟后,梁又木揣着电脑过来了。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僵持一瞬,又很快移开。
梁又木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主要是听完小柳的话之后,她昨晚突然梦见楚弦正在往鱼钩上挂蚯蚓的画面,自己摆着尾巴张大嘴嗷嗷往上咬,吃一块不够,还要。
太无厘头了。
沈莺莺笑眯眯搬来个凳子,“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