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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 梁又木吃着土豆炖牛肉,在餐桌前悄悄看楚弦。
楚霖林被放松了管控,但碍于哥威浩荡, 不敢随便动弹, 只能一脸凝重地把卷子上所有字母的空格全部用水笔涂黑。
等会儿楚艺声要是回来了估计又得含泪吃一大把降压药。
今天的土豆不够糯,牛肉也有点火候失调,不像是之前的水准, 梁又木没说话,看着楚弦的背影。
他已经背对着自己好久了。
不知为什么, 看起来有点莫名的紧绷。
“楚弦。”梁又木清清嗓子,叫他大名,“你不吃吗?”
就给了一对碗筷,她还以为是要一起吃的。
“你先吃。”楚弦的嗓音也是紧压着的, “我不饿。”
“睡到现在还不饿?” 梁又木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 试图起身过去, “那你做这么多, 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楚霖林在后边见缝插针:“我饿。”
“那你过来。”楚弦还是没转身,道:“陪你又木姐一起吃饭。”
楚霖林欢呼一声, 小炮弹一样飞过来,非常自觉地去取碗筷,梁又木突然喜提一熊孩子, 只能又把屁股坐回去:“我给你拿饭。”
“……”
而此刻,楚弦的视角里, 那只不知哪里来的玩意儿还在天然气那头上窜下跳,嘴里还在不断骂骂咧咧:
“失败啾!失败啾!”
“烦死了!烦死了!”
楚弦:“?”
顾及到梁又木在身后, 他动作不能太大, 只试探性地伸手, 那形似丘比特一样的东西却身经百战似的,异常警惕,咻一下飞开很远。
惊弓之鸟,好像以前被逮过不少次,身法才能如此娴熟。
楚弦:“……”
他喉结滚动一下,闭眼,再睁眼。
没变。
“木头。”他侧眼,示意上空,“你看到那有只蚊子没有?”
梁又木正在用筷子戳土豆,闻言莫名抬眼:“秋天哪来的蚊子?”
“就是。”楚霖林说,“哥,你睡傻了吧。”
很好。
除了他没人看得见。
楚弦抿唇,视线缓缓凝下来。
梁又木看楚霖林用脸追饭,心思却有点飘到远远的地方去了。刚才额头被小胡茬扎到的地方还泛着细密的痒意,她在深沉思考,楚弦到底在想什么。
男人心,实在太难猜了。
昨天,义正言辞地指责自己摸他喉结不对。
今天,就过来用小胡茬扎她脸。
当然,她没有说不让扎,只是前后反差过大,就隐约有种只许州官放火的意味,凭什么?
睡懵了?
梁又木想着想着,想法又莫名其妙被拽到“吾好梦中杀人”那边去,直到楚霖林用手轻轻碰她一下,小声道:“又木姐姐,你快吃啊。”
她低头一看,土豆炖牛肉已经空了半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看来是她想太多了,原来楚霖林说饿是真的饿。
梁又木抬眼,楚弦还站在那,双手撑在台沿,隐约用力,腕间的青筋凸起,指尖有点焦躁地在台面上敲了敲。
左手的机械表带在腕上印下痕迹。
有点反常。
桌椅挪动一下,梁又木试图起身,“楚弦……”
楚弦突然道:“又木。”
语气低沉,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很少,梁又木定住,微微皱眉:“怎么了?”
“你先回去,行吗。”他抬手轻揉眉间,这次语气不像是商量,莫名有些不由分说的笃定意味,“我有点事要处理。”
“……”梁又木有点迷茫地起身,道:“好。”
这到底是怎么了?
楚霖林机灵地跑过去给她开门,临到门前,她又听到背后楚弦的声音,“等下。”
梁又木转身:“?”
“忘了问。”楚弦没看她,视线停在不远处的窗台上,“找我有什么事?”
梁又木:“……”
她的指尖触到口袋里那个原封不动的木牌上,又跟着一起环视了四周。
目光所到处一片正常,没有光屁股丘比特,也没有什么金光。
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那就是丘比特确确实实的消失了。
“没什么事。”梁又木把木牌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