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不轻不重地碰了下,“梁又木?”
大手扣着她的发顶,转过去。
“还疼不疼。”楚弦眼里带着点担忧,侧头看向她眼睛,愣了下:“嗯?眼镜呢?”
两人澄澈的瞳孔就这么对视了两秒。
梁又木没料到,疯狂眨眼:“呃……拿下来了……”
她语气还挺虚,楚弦顿了下,似乎是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视线往旁边移开一瞬,又很快移回来,对着她半阖着眼勾了勾唇,“行。”
又是“行”。
好像说什么他都说“行”。
“……”
被抓个现行,直到回去梁又木的耳根都尴尬的泛红。
谢欢提前被送回去了,她家门禁八点,六点之后就得汇报行踪,她母亲最近已经到了一种草木皆兵的状态,要不是今天带她出门的人是梁又木,大概都不会同意。
再加上梁又木一路上都在沉默——实际上她只是在和熊比特对峙,但或许是因为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总之,到家门口下车的时候,她一步三回头,臊眉耷眼的,看起来有点可怜。
王凯耀在等楚弦停车,袁莎莎问:“又木,你一路上想什么呐?”
看把人小姑娘吓的。
“我在想。”梁又木看着面前开始绕着背椅扭屁屁的丘比特,觉得自己的忍耐额度再次达到了上限,“你们认识什么靠谱的道士吗?”
丘比特磨蹭的动作僵住,悚然一惊。
绿豆小眼里满是掩饰不了的惊恐。
梁又木唯一庆幸的是,它的智商确实还挺低:“……”
“…道士?”楚弦停完车,从另一侧开车门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微微皱眉,“怎么了?”
他们打算一起去吃个晚饭,也没人说想吃什么,跟往常一样,大街上开到哪算哪,随便挑个人不多的地方就行。
“没什么。”梁又木镇定地往旁边挪了一点,“这几天有点睡不好。”
“睡不好?”袁莎莎这可就来劲了,“上个月我奶迁坟我爸好像就找了个大师,寻龙脉点穴什么的,听起来可厉害了。”
“人睡不好你给推荐这个干嘛?”王凯耀乐了,“要给她造个龙穴?”
“你懂个锤子。”
梁又木看着开始瑟瑟发抖的丘比特,鉴定了一下,发觉这熊玩意不值当自己花那么多钱。
去庙里随便拿点符水洒洒吧,先试试再说。
说实话,要是放在以前,她可能还觉得有些不堪其扰,但现在木已成舟,事情已经变味了。
她的视线不受控地移向旁边。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车里没开灯,楚弦的侧脸隐没在黑暗中,印着窗外的点点碎光,他侧眼瞥向自己,两人的视线再一次不经意碰撞。
这是今天的第六次了。
不知道是不是楚弦对别人的视线过于敏锐,每次梁又木看他总被逮个正着。
“确实。”楚弦手一动,袖旁的手机荧屏暗淡亮起,他道:“都有黑眼圈了。”
“哪有黑眼圈?我怎么没看见。”
“你靠近点才看得见。”
“咱能不能借助点科学手段,比如吃点褪黑素什么的。我小时候把我妈那罐当糖嚼了,第二天头悬梁锥刺股都不带醒的。”
“能不吃肯定还是别吃啊,你还不如让楚弦给人泡点蜂蜜牛奶。”
“?你挺敢说……”
梁又木抿起嘴唇。
车内一静,她清晰听见身旁楚弦轻微的呼吸声。
就在一步之遥,像夜间的浪潮,稳重又温和。
“你喜欢蜂蜜?会不会太甜了。”他朝自己看来,商量的口吻,眉眼专注:“杏仁,行吗。”
梁又木:“……我都行。”
又是一片安静,不远处绿灯转红,车缓缓停下。但车停了,王凯耀还是停不住犯贱之心,“哥,我也要睡前牛奶,我不嫌弃太甜。”
楚弦啧声:“你自己没手?”
王凯耀:“?”
袁莎莎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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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找了家寿喜锅。
装修不赖,很有情调,价格也相得益彰,但大众点评的分数不算太高,还没什么人排队,袁莎莎在上菜后的第一时间就沉痛发觉,自己这一赌是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