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向其他三个人。
袁莎莎还在抱怨,不过抱怨的对象从神经病前男友换成了亲爹;王凯耀忙着吃菜,楚弦垂着眼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果然。
除了她,没有人看得见。
梁又木在一次又一次的世界观冲击中终于保持了镇静,她想她大概还能从这只东西——客气点,叫做小精灵算了,能从它身上得到点什么信息。
“我去下卫生间。”
“行。”
*
烤鱼店的卫生间光线不佳,镜子也裂了几条缝,梁又木抱着手臂,和洗手台上的丘比特对峙着。
场面非常凝重。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心理作用,还是这玩意儿的确在变得越来越清晰,总之梁又木竟然发现它头顶上有两个小小的熊耳朵,背上的弓箭顶部是爱心。
……卖什么萌呢?
“说吧。”梁又木打破沉默,“我该怎么做。”
正如她所说的,哪怕是换个人也好——当然也有她非常不适应的原因,除此之外,她和楚弦几乎可以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
别人尚可以疏远,她和楚弦不可能不见面。
梁又木都这么大了,她爸偶尔不想下厨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溜出来一句“到你楚弦哥哥家去吃饭”,明明这个称呼在她三年级之后就从她嘴里绝迹了。
丘比特仍是晃悠着:“忏悔啾!”
“忏悔什么?”梁又木一板一眼道:“要给目标起码得提供个对象和方法,我才能执行过程。”
“罪过!罪过!”
“不然这样。”她发现这玩意就没说过超五个字的句子,“我问你问题,你回答是或者否。”
丘比特点了点头,伸出四根短短的手指。
有用!
梁又木压抑住激动,问:“这件事仅针对楚弦这一个对象?”
回答是“NO”。
“时间和地点有限制条件么?”
回答是“NO”。
“你说的‘喜欢我的别人’,是我认识的人吗?”
回答是“YES”。
“最后一个问题。”梁又木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问:“如果我不作为,那么这件事的结果会让我无法接受吗?”
丘比特这次没回答“YES”或是“NO” ,这个问题的主观性太强,它似乎也无法回答,无头苍蝇似的在镜子前撞了会儿,然后缓缓在镜子上写下三个单词。
梁又木凑过去一看。
硕大一个“FALL IN LOVE”。
“…………”她默然道:“你说清楚。跟谁?哪位?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跟楚弦?
回答是骄傲的“YES”。
梁又木迅猛地用挥苍蝇的速度把它挥开:“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什么?”
她和楚弦?
天塌下来了都不可能!
*****
酒足饭饱,袁莎莎小姐开着她的玛莎拉蒂载着王凯耀回家了,梁又木和楚弦家离这近,步行十分钟就到,就当消食。
正好是晚自习下课的时间,夜风微凉,路上全是挨挨挤挤的蓝白色校服,三四个女生挽成一排走路,骑着自行车的在人群中艰难穿梭;这一块儿路灯年老失修,车灯反射出的光柱亮了又暗,偶有没牌照的电瓶车贴着街边呼啸而过,上头连体婴似的坐了三个精神小伙。
还挺危险的,经常会有那种小碰小撞的事故。
梁又木还在沉思着方才的对话,丘比特刚才说触发对象不只一个,也就是说有存在其他人的可能。于是她的视线又开始定在周围的人上,尤其是异性更要注意——
脑袋一重,自己被按着换了个方向,楚弦走到了路的外侧,问:“想什么呢?看路。”
他出来只随便套了件运动服,锁扣拉到下巴处,松松掩着流畅分明的轮廓,发根硬茬茬的,带着种说不出来的、扎人的生命力,在这成群结队青春火热的少男少女里也不显得突兀,反倒有种沉淀下来的不驯野性。一路上已经不少人偷偷看他了。
女孩子有,男孩子也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