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傻站着干嘛呢?”姜梅同志正在里头挑挑拣拣那锅杂粮饭,看自己姑娘在门口不进来,扯着嗓子道:“赶紧来吃饭。”
桌上两碗绿色时蔬,一盘白灼大虾,红烧肉还在锅里炖着,咕噜噜冒着肉香,郑轩同志正围着个粉色围裙在灶旁听相声,差点把老脸呲开花,压根没注意到女儿回来了。
梁又木揉了揉眼睛,感觉应该是自己用眼过度,在玄关换鞋,洗手,拿着碗筷坐到饭桌前。
严格来说,她家也算是个医学世家。母亲姜梅女士是妇科医生,父亲郑轩先生是男科医生,两人在学生时代就被称为金银双掌,希望二人结婚的人真的非常多。而梁又木的姓随的是外婆,当年战争时她也是个令人钦佩的随军医生,因为旧伤身体留下隐疾,在梁又木出生几个月时就去世了。
但这样的医学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儿竟然是个程序员。
白大褂成了格子衫,色彩倒是丰富了些。
电视在点播《夏家三千金》,梁又木道:“妈,你都看多少遍了。”
“越看越觉得演员真是美。”姜梅的眼睛盯在电视上不放,感慨道:“你小时候那会儿,这剧火的要命,我还特意花大价钱去百货那买了同款裙子给你,结果你这孩子第二天就呲俩大口子,气的我……”
梁又木真庆幸她娘没看见她穿着裙子跳房子那叱咤风云的样,不然低血压都得治好了。
杂粮饭是这几天郑轩才试着做的,说是养生食品,梁又木吃着这味道更像是养牲食品,但她一向对食物不太有品质需求,好养活得很,也能勉强混个饭饱。
她吃了几口,见姜梅用筷子挑着玉米吃,慢吞吞道:“妈,你都好几天不吃饭了。科学上说,不吃碳水容易月经紊乱。”
姜梅头也不回,还在欣赏,“你老娘我早绝经了。”
梁又木:“…………”
相声一停,郑轩冲出来,手里捧着那锅红烧肉,“让让——”
“爸。”梁又木就等他出来呢,“今天怎么不煮花菜了?”
明明昨天还说今天做干锅花菜的。
“小宝,不好意思。”郑轩慈眉善目道:“老爸我今天接了个尖锐湿疣恶变的病人,一周内不太想看见花菜了。”
梁又木:“?”
“体谅一下爸爸好不。”郑轩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哦,今早的时候小弦说他晚上来找你,跟你说声。”
梁又木:“……好。”
他们家的氛围就是如此,一些可能别的家庭不太会提起的词汇或事物,梁又木从小就这么听到大,说起来也挺自然的。
其实也不算从小到大,她小时候那会儿正值父母都忙碌,于是多半时间都在隔壁赵奶奶家待着或者漫山遍野地和小伙伴们玩耍,压根没什么性别意识,直到那天她灰头土脸地哭着回家跟姜梅说,自己会打楚弦完全是因为他欺负自己没有小水管,所以永远都是他尿的远,那天姜梅的表情她到现在还记得。
像震惊版的托马斯小火车。
从那天之后,父母就对她进行了全方面详细无比的性教育。
但或许是太自然了,五年级的时候她来了初潮,六年级的楚弦来找她,当时对方已经开始抽条,四肢清瘦而修长,五官也逐渐有了立体的轮廓,擦着汗往她手里塞了瓶冰饮,“打球去不去,他们都在。”
梁又木说:“不去了。”
“怎么了?”楚弦往下微微垂了垂眼,“嘴唇怎么这么白。”
“嗯,因为失血。”梁又木理所当然道:“我月经来了,三天之后应该就没问题了。”
后边王凯耀的球砰一下掉到了地上。
楚弦僵住:“…………”
后面的事梁又木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楚弦红着耳根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最后只把她手里那瓶饮料抽走,换上了常温的矿泉水,半晌憋出来一句:“…行。”
窗外绿葱葱的背景里突然闪过一片耀目的金,梁又木猛地从回忆中抽离,皱起了眉。
……又?
她盯着窗外,有点心不在焉地问,“楚弦有说来找我什么事吗?”
“好像是什么聚餐的事情。”
“……哦。”
那金光只闪过一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都让梁又木怀疑自己是不是视力出什么问题了。
可她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