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瞳孔收缩,无意识攥紧了对方和自己交握的那只手。
这么点动作,男人只垂眸扫了一眼,没说什么,但是覆盖在时星身上的精神力却纷纷为之一振,哪怕只是作攻击准备,高阶精神力的细微流动却也让亟待进入成熟期的时星极度不适。
时星身体晃了晃。
男人若有所感,命令,“把精神力都收起来。”
下一刻,压在时星身上的道道震慑如潮水褪去。
失神一霎,双眼再度聚焦,眼前男人的五官也终于跟着凝实。
眼眉深邃,气质卓然,静静看着人的时候,不怒自威。
是他,正是时星在中央公园撞到的那位殿下。
现在的对方还没有被岁月打磨得深沉内敛,看起来更鲜活,慑人气势也更加外露。
但那一身的矜贵气度却始终如一,未曾改变过。
这次时星被对方俯视着,身份上的差距感便愈发显著。
“你还好吗?”
时星久不说话,池曜又问了一遍。
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时星下意识想放开对方,然而刚一动作,又是一阵恍惚,理智回笼的时星可不敢再吸收对方的精神力,竭力甩了甩交握的手,脱口全是气音,“放、放开,我,成熟期。”
“你进成熟期了?”
时星点头,着急得又想甩手,刚一动,对方手自然换到了他袖子上,隔着衣服扶着他,没有全然的放开。
“谢谢,实在是,不好意思。”
时星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发现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视线上抬,后知后觉对方身后又跟了一大帮整齐划一的军人,比上次他见到的跟随人数还要多,虚虚看过一眼,走廊望不到头,时星不确定有没有一个排。
额头上忽而被轻触,池曜在探时星的温度,“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进入成熟期的?”
“刚刚?”时星沙哑道,“我需要晶石,要去找管员。”
池曜懂了。
应该是自己的突然来访,致使眼前这个蓝星人联系不上树巢负责人。
“还能坚持吗?”
时星虚脱地点了点头。
池曜:“那你跟着我们走吧,我正要去见你管员。”
把时星递给下属,池曜有条不紊道,“给他把悬浮椅,注意别碰到他皮肤。”
时星被一位军官接过,脱离男人视线的那刻,莫名松了口气,时星迟钝地发现这位殿下虽然对着自己好言好语,但周身所携气势于无形中仍旧摄人。
时星被扶上了悬浮椅,眼前的队伍没有为他停留,哗啦啦地往前走,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驱赶着。
“路上你有什么不舒服就说。”负责自己的军官嘱咐道。
时星点了点头,“谢谢您”视线划过对方肩章,“少将。”
少将对时星笑了笑,太过年轻的脸庞和军衔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割裂感。
时星暗忖着要么是对方自身优秀,要么……就是跟着的人身份地位超然,相对的更好积累军功。
思及殿下称呼和自己看到的皇室标志,时星下意识觉得是后者。
坐稳后因为太过熟悉,时星发觉椅子是医疗专用的,再抬头,队伍末端数位军医簇拥着一艘悬浮的医用急救舱掠过时星。
时星感觉到舱里有一股很不稳定的精神力波动,分分钟在紊乱暴走的边缘。
“这不是你们殿下的吧?”时星看着医疗舱问。
少将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也不瞒着他,“里面是我长官。”
怪不得这么急,时星大概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树巢养育蓝星人,同时也坐拥全帝国应对精神力问题最前沿的医疗科技,成熟期后的蓝星人虽然不会再回树巢,但母树的精神力本身就有强大的安抚功效,在母树能覆盖的范围内,纵使创伤不能被根治,却也比其他地方的医疗效果更好。
不过……他们殿下没有匹配蓝星人吗?
这个问题在脑海冒出的那一刻时星就有了答案,显然是没有的,如果有,他们就不会为了医疗资源专程跑这一趟。
通讯器响了,时星看到名字松了口气,管员可算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