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垚砸吧砸吧嘴,满脸遗憾。
陈小刀救兄弟于危难之间,过去勾着郑垚的肩嘻嘻笑:“郑指挥使,来来,喝酒,我特地从漠北带来的烈酒,听说酒量再高的男子汉,也撑不过三碗。”
范兴言酒量不高,刚刚在宴席上已经喝得半醉,刚来园子里又被郑垚拉着碰了两杯,已经醉了:“嘿嘿,风好大。”
程文昂眉毛扭动:“……范大人?”
范兴言:“嘿嘿,月亮好圆。”
程文昂试图叫醒:“……范大人!”
范兴言:“嘿嘿,嘿嘿。”
程文昂产生了一丝惊恐。
段凌光恐怕是除了宁倦之外,酒量最高的那个,方才在宴上也喝了不少,脚步依旧稳当,半点不见醉意,摇着扇子,潇洒地路过一群酒鬼,走到陆清则面前,拱了拱手,笑道:“上回走得匆匆,还没和你道贺呢,恭祝新婚啊,老乡。”
陆清则还没说话,边上坐着的范兴言竟然听到了这一声儿,迷瞪地看过来:“老乡?什么老乡?”
然后打了个酒嗝,自言自语:“哦,是老乡,你俩都是临安的。”
陆清则和段凌光默默地走远了几步。
上次见面,战况紧急,来不及多说,这会儿倒是能聊上不少。
互相交流了下近况之后,陆清则还打听了下之前帮他易容的钱明明近况,得知钱明明过得不错,心里也踏实了点。
段凌光想起他回京后遇到的一连串事,颇为感慨:“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成就了师尊文学啊。”
陆清则忍不住问:“师尊文学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不用了解,”段凌光想起个重要的事,压低声音,“那什么,那个琉璃盏,没惹出什么事吧?”
那玩意留下来危险,送回来也危险,怎么想都像个触发不可描述剧情、外加让他这个无辜路人背锅的恐怖道具。
陆清则略微沉默了一秒,面不改色:“没有。”
也就是他给宁倦夺了更好看的一盏琉璃盏,回去之后,宁倦把那盏光华璀璨的琉璃盏放在床头,在灯光下翻来覆去折腾了他一晚上罢了。
陆清则决定换个话题,免得段凌光这个阅本无数的再提什么后续:“海运通商一事,已提上议程,眼下还在考量斟酌,需要一些时间,不过西域那边也够你吃很多年了,你来京城若是为的此事,尽可放心。”
段凌光一合扇子,笑眯眯的:“你办事,我放心。我知道我的胃口吃得下多少,不急。”
说着,他眼风一掠,飞快离陆清则一丈远:“你家小皇帝回来了。”
陆清则回头一看,明月之下,宁倦换了身简便些的暗纹窄袍,从月洞门下跨了进来。
皇帝陛下仿佛自带冻结气场,刚还乱糟糟的园子里霎时一静。
宁倦掀了下眼皮,侧身把跟在他身后的小萝卜头让了出来,语气淡淡的:“今儿是中秋,尽欢即可,不必拘束。”
那语气和平时要宰人也差不多,众人还是不敢吱声。
宁倦眉梢一挑:“朕的话也不好使了?”
看陛下不像是在说客套话,大伙儿又犹豫着望向陆清则,得到陆清则失笑点头的准允后,这才松了口气,慢慢恢复了热闹。
宁斯越哒哒哒跑到陆清则身边,揪着他的衣角,好奇地望着大家,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为什么园子里的人更少了些,但好像比方才的宫宴要热闹呀?
光喝酒吃菜赏月没甚意思,赏月怎么能没有诗词呢。
那边的几个文臣开始出主意,玩个对诗游戏,要说出不提“月”字的中秋诗词,说不上的就罚酒一杯。
史息策默默缩到角落,和陈小刀坐着一起吃月饼,剩下以郑垚为首的几个武将闻之失色,提议打一架,谁输了谁喝酒。
顿时文武两派又争执起来,试图得到陛下的支持。
但陛下显然并不准备搭理他们。
正在此时,一声鹰唳陡然划破长空,雪白英武的鹰隼落到树上,雄赳赳地俯视众人。
宁倦瞥了眼那破鸟,决定今日过节不予计较。
尊贵的陛下在人前要稳重,即使很想像宁斯越那样,跑到陆清则身边,也极力忍着,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又急不可耐地抓起陆清则的手,还要找个理由:“朕就知道你的手冷。”
陆清则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