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只说陛下受了伤,需要休整。在您发信来之前,郑指挥使亲自带领队伍出去搜寻,至今十余日了……尚未有消息。”
陆清则握紧了拳头,静默了一瞬,没有继续追问:“营中现下的情况如何?”
这些日子,小靳心里惴惴的,一颗心像是落进了流水中,起伏不定,落不到底。
他还以为陆清则会就陛下的事继续责问,闻声不免愣了愣,才顺着回答:“郑指挥使离开后,营中暂由陛下钦点的两位将军协力统管,但即使封锁了消息,陛下迟迟未露面,营中也已开始流言四起,底下的士兵有了骚动,躲在蜀中的逆贼发现了这一点,这几日频频夜袭。”
“嗯。”陆清则转而问,“靖王呢?”
提到靖王,小靳的脸色就愈发难看了,低声道:“五日之前,靖王率军抵达了营地,抵达之后,便隐隐以主帅自居,想要接管营中大权,现在两万大军就驻守在十里外。”
靖王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亲叔叔,皇室中人。
现在陛下失踪,就算人人都知晓靖王的狼子野心,也不得不被他压一头。
所以两个守将只得忍气吞声,尽量维持着平衡关系,不敢随意打破。
都在意料之中,陆清则点点头:“带我过去。”
小靳应了一声,重新上马,在前带路,绕过路上的路障,抵达了营地。
临时驻扎的营地颇为简陋,巡守的士兵几乎三步一岗,主帐内亮着灯火,听到外面的动静,宁璟和两个将军一同走了出来。
见到陆清则,那两名将军心里松了口气,宁璟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小皇帝的帝后不是待在京城吗,怎么来了这里?
他设在京城的眼线为何没有传信来?
难不成,房新禄已经……
没等宁璟思考太多,陆清则已轻巧地翻身下马,稳稳落地,掏出一份密令:“众将听令,传陛下密旨。”
两名将士想也不想,砰地跪下。
周遭顿时连带着哗哗跪了一片。
宁璟心底再惊疑不定,也只得跪接,听陆清则传旨。
陆清则手里的那封密旨,意思很简单。
只要宁倦暂时不能统领军务,一概大权便交由帝后。
听完旨意,其余人自然毫不犹豫接旨,宁璟却不吃这套,慢慢起了身,皮笑肉不笑:“听说陛下离京之时,命殿下主管京中大权,如今殿下不在京城待着,怎么还跑西南来了?本王实在好奇得很,这封密旨,陛下何时留给殿下的?”
言下之意,陆清则自然听得懂。
宁璟在怀疑这封密旨是他假造的。
陆清则的姿态依旧从容不迫,将密旨转过去,让宁璟看清上面加盖的玉印:“京中现下一切安定,漠北节节胜利,我受陛下之托赶来西南,有何不可?倒是靖王殿下,特地从封地赶来,好一番忠心啊。”
密旨上的玉印清晰无误。
宁璟眼神愈沉,还要再开口,陆清则又慢条斯理地摸出了另一个东西:“若是连陛下的旨意,靖王殿下都不信了,见到这个,总信了吧?”
看清陆清则手里的东西,其余人倒嘶了口凉气,连宁璟到口的话也一噎,心头生出几分荒谬震撼的不可置信。
虎符!
宁倦疯了吗?!
自个儿行军在外,竟然没将虎符带在身边,而是留给了陆清则!
京中的大权交给陆清则,虎符也留给陆清则。
这是将两把夺命的刀,亲自剥了鞘,递到陆清则手上,生怕他不谋逆是吧?
但凡陆清则有一丝坐上皇位的野心,这江山就该易主改姓了!
宁璟来了五日,一直想着如何名正言顺地接管剩下的大军,哪知道竟会遇到这么荒谬的事,一时心里惊涛骇浪,盯着那只虎符,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直至这时,他也才注意到另一件事。
陆清则带来了几千精兵,跟在他身边的,竟还有神机营的士兵。
这些神机营的士兵掌握着新型的火铳,战力比寻常兵士要大,火铳几枪下去,老虎都受不住!
宁倦竟然连这个也留给了陆清则。
刚一见面,就被连续震撼了三次,震得宁璟甚至有些麻木了。
他麻木不仁地想,你不如把大齐的江山,也拱手让给这病秧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