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恐怕是因为……见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场景,一时吓住了。”
史容风登时沉默下来,眼神变幻不定。
陆清则缓缓道:“回京之时,陛下请大夫看过,小世子的哑症只需慢慢引导,诊治得当的话,还是有望再开口说话的。”
他话才说完,又轮到史大将军捂着嘴重重地咳了起来,咳得比陆清则还惨多了,看起来极为痛苦。
等到他松开手时,手心里赫然是一滩血迹。
陆清则神色微变:“大将军,您这是……我去叫大夫!”
“不必。”史容风左看右看,偷摸将血抹到桌子底下,动作相当熟练,“别告诉其他人,现在又不让我喝酒,又不让我吹风,要是被发现了咳血,下一步岂不是要我卧榻不起了。”
陆清则一时凝噎。
你不就是应当卧榻不起吗?
“你是病人,我也是病人,”史容风还很有理有据,眼神恳切,“我们才是一个阵营的,你帮我瞒下来,我也帮你瞒下来。”
没想到在漠北被传得宛如凶神恶煞的大将军,私底下还有这么一面,陆清则嘴角抽了一下:“但是……”
“就这么说定了。”史容风一口咬定,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小水囊,仰头咕噜噜喝了两口,脸色好看了几分,“俩月没能喝酒了,只能去厨房偷点,也不怎么好喝,但好歹沾点酒味儿,你喝不?”
陆清则摆摆手:“多谢将军好意,我沾酒即醉。”
史容风震惊:“不能喝酒吗?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陆清则啼笑皆非道:“将军不愿受管束我能理解,但您负着伤,最好还是听听大夫的话,这样伤才好得快,等恢复了,其他人也不会管着您了。”
史容风满不在乎:“让我喝不着酒,我心情不好,那岂不是好得更慢了,放心,我心里有数。”
正说着,唐庆忽然推门而入:“将军,小世子看完您那柄枪了想过来,给您拦着……您手里是什么?”
史容风心虚得声音都拔高了:“没礼没数的,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唐庆绷着脸道:“我要是敲门进来,就抓不到您私底下这些小动作了!您喝的是什么,拿来我看看!”
眼看着唐庆杀气腾腾地就过来了,陆清则想想自己喝药喝得想吐时,也会把药偷偷倒掉,轻咳一声,替史容风解围:“是我府上大夫熬制的镇痛药,听说大将军时时发痛,便带过来让大将军也试试效果如何。”
唐庆:“?”
史老将军忙不迭应声:“对,对,镇痛药,有效得很。”
唐庆还是满脸狐疑,看看陆清则,欲言又止:“当真?外头来的药,您还是……”
陆清则是皇帝的人,皇帝现在说不定着急拿到兵权,万一下个毒什么的……
“说什么话呢!”
史容风眼睛一瞪,训斥道:“来时我就说过,当今天子与先帝不同了,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唐庆:“……”
您明明说的是“回去看看这小毛孩想做什么”。
但这话不能出口,而且陆清则不仅是客人,还是天子近臣,之前他不满时说的话做的事,换其他官员,恐怕已经得罪记仇了。
唐庆只能憋着气又离开了。
人一走,史容风迅速把小水囊盖好,塞到榻下,还不太放心地多踢了两脚,让它藏好点,庆幸不已:“幸好厨房的酒劣质,没什么酒气,不然给他嗅到,老子今晚就没安宁了。”
说完,朝陆清则肯定且欣赏地点了点头:“不怪息策那么喜欢你,有义气!”
陆清则:“……”
这是哪门子的有义气,病友情吗?
“息策很喜欢你,还有你府上的小朋友,”史容风藏好东西,终于将把陆清则请来的目的说出了口,“往后不如你多来国公府走走?”
顿了顿,支吾道:“我见你看得懂息策的手语,反正我有空,也顺便学学。”
林溪现在还说不了话,但他想和自己的儿子也能交流交流。
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吧。
老将军傲气了一辈子,愿意低头向其他人学点什么,也是挺难得的。
陆清则自然不会拒绝,但必须说清楚:“我若是常来走动,旁人恐怕会误会。”
史容风哼了一声:“那就误会吧,京城这群人,整天不是琢磨这个,就是琢磨那个,管他们做什么。”
这就是隐隐愿意站在小皇帝一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