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去想那些事情,我工作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周末放了假还要去应付那些陌生人,被别人挑来拣去的,你觉得那样我会开心吗?”
她向来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了听他们的话去做,习惯了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去迎合父母的期望,但她从没有一刻是快乐的。
“工作再重要,能有人生大事重要?你挣得再多,以后老了,身边连个伴儿都没有,我看你怎么办?”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朱依依终于说出了口,“我不想再结婚了。”
就这一句话,把吴秀珍气得够呛。
当天,他们就收拾行李,回了老家。
离开的时候,她送他们到车站,吴秀珍径自上了车,连头都没回,只有朱建兴拍着她的肩膀,叹了叹气:“唉,你这孩子,明知道你妈的脾气,还专门说那些话气她。”
朱依依也不解释,笑了笑说道:“爸,你快上车吧,外面冷,等过年我再回去看你们。”
快要发车的时候,朱建兴终于转身上了车。
看着朱建兴步履蹒跚的背影,后脑勺花白的头发,朱依依眼睛红了红。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
这段时间,薛裴去了海城。
从去的那天起,他就切断了所有外界的联系,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他。
近来他总觉得这日子像是空心的,没有实感,也没有重量,从前工作能带给他很多成就感,激增的下载量和用户数字,不断增加的银行存款,添置的不动产,这些都曾是他的动力。
他期待开拓新的市场,新的商业版图,也乐于去结识人脉与资源,一天24个小时都安排得满满当当,而现在当银行存款上的数字翻上一番后,他好像有些麻木了。
他还记得他在北城买第一套房的时候,他还没毕业,那套房子并不大,位置也不算好,他本打算买来投资的。
当他把这件事告知朱依依后,她很意外。
大概她没想到他捣腾的游戏会这么值钱。
她在电话里就已经很激动:“薛裴,你太厉害了!”
她还说,苟富贵,勿相忘。
薛裴当时笑着回她:“等我努力赚钱,到时候在北城买一套大的别墅,我们两家人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朱依依想了想,说:“完了,薛裴,你这么说之后,我现在就不想努力了。”
那段时间,她常常过来,她实习的地方离这不远,有时候下班晚了,赶不上公交,她就住在楼上的房间。
现在想来,大概算是一段同居的日子。
下了班他们一起逛超市买菜,她在厨房里做饭,他在书房里工作,做好了饭,她就小声敲门说:“开饭啦。”
他渐渐发现她有很多坏毛病,比如爱买垃圾食品,吃了第二天又喉咙痛,但也不长教训,好了又继续吃,怎么说也不听。
没收她的零食,她还会发脾气,后来也就随着她了。
有次,她问他:“薛裴,你以前也这么管着你女朋友的吗?”
他当时愣了愣,因为他忽然发现他好像从不关心她们喜欢的是什么。
来海城的第四天,薛裴一个人在海边从日出看到日落。
就这样,静静地看了一天。
这是朱依依曾经想来的地方,可惜那年她复读失败了,在家里呆着怎么也不愿出门。
而在七年后,来到这里的只剩他一个人。
就像这些年,他好像得到了很多,但再也得不到那个人投来的崇拜的眼神。
日落时分,景色很美,很多游客都在拍照。
他终于打开了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
下午六点半,音乐会散场,朱依依正从剧院里走出来。
背包里放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又放了回去。
见她脸色有些不好,陈宴理好奇问道:“怎么了?”
转瞬间,朱依依脸色恢复如常,笑着说:“没什么,垃圾短信。”
想起刚才瞥见的页面,陈宴理眼神暗了暗,没再问下去。
今日北城气温回暖,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走在大街上,还没走几步,陈宴理忽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