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未等宇文澜说什么,宗兴海却急了。
也立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道,“请陛下明鉴,当年是微臣有错在先,是微臣不该觊觎主母,更不该在犯下错误后一走了之……夫人完全是被我微臣所连累,请您给微臣降罪吧,千万不要怪罪夫人,她是无辜的。”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心间复杂。
宇文澜听见燕姝悄悄呜呜起来,【太感人了!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有好男人的!】
“???”
什么叫“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
难道在她眼里,他不是好男人?
又听太后也在心间暗道,【姓宗的这小子也算敢作敢当,阿瑜没白惦记他。却不知皇帝是怎么想的?不会要替那帮子老顽固男人说话,真的责怪阿瑜吧?】
【哼,若果真那般,老娘可真是白养他了。】
宇文澜,“……”
……他何时表达过自己会替那帮子老顽固说话?
啧,此时双重压力一齐袭来,为了展现好男人的胸襟,也为了证明自己没被白养,宇文澜开口对穆夫人道,“夫人言重,当初尊夫早逝,你独自撑起门庭养大孩子,已经对得起尊夫在天之灵。二位发生的事,也是在尊夫去世之后,并未违背伦理。有了孩子后你也并未狠心将她抛弃,而是小心将她养大。若说有亏欠,大抵是对令爱隐瞒身世一事,亏欠了她一些。其余,又何罪之有?”
话音落下,终于听见太后在心间道,【好小子,总算没养歪。】
然而穆夫人却掩面哭了起来。
“臣妇谢陛下隆恩。陛下说的极是,臣妇最对不住的便是阿晚了……”
——不错,虽然她一直尽力疼爱这个孩子,却一直无法叫她知道真相,这十几年来,小丫头只以为自己是抱养的孩子,格外小心翼翼,努力乖顺,心间也始终是自卑的。
她至今还记得,小丫头四岁那年偶然听见下人说闲话,知道了自己是抱养的,才小小的人儿竟默默流着眼泪躲在被窝里哭,叫她不知有多心碎。
所以,她今日把话说出来,不止是想告诉宗兴海真相,也是想向自己的骨肉坦白,叫她知道自己有娘也有爹,并不比别人缺什么。
经历了险些失去女儿的这几日,她不想再为了一些虚无的事情,叫女儿背负一辈子的遗憾。
而这般情景,也叫众人无不动容。
燕姝躲在内殿眼眶发热。
——这一家子可真是都不容易啊呜呜呜!
唉,这时代对一个女人何其残忍?死了老公后又遇见合适的人,又不伤天害理,可怜她努力压抑了十几年,如今还得小心翼翼各处请罪。
还好此时一家子终于相认了,那可怜的娃儿也有了爹,但他们生生错过了十几年,都是彼此最好的年华啊!
思及此,她又隔着门缝瞥了一眼皇帝。
心道还好皇帝是在大好年华遇见的她。
啧,瞧现在他貌若天仙俊美出尘的,也不知再过十几年,是不是也跟这位宗副将一样风霜满面胡子拉碴?
……要是真那样,还怎么看得下去?
宇文澜,“……”
为什么她的想法总是同别人如此不同???
感动就感动吧,为何忽然又扯到他身上?
十几年后若他果真胡子拉碴,她就看不下去了???
啧,女人果然薄情。
不过……他还是决定要努力注意自身,不叫十几年后的自己看起来胡子拉碴满面风霜好了。
如此想了一番,他开口道,“夫人也不必太过自责,而今事情都已经过去,眼下还是先给令爱治病要紧,待治好,再慢慢与她交代实情吧。”
穆夫人忙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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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亲生父亲的血,倪向晚的康复进程果然快了许多。
为了叫姜御医方便取药,太后特意恩准宗兴海暂时住在侍卫处。每日两回入殿取血,他都十分积极,如此,眼看到了第三日,倪向晚已经可以慢慢下床走动了。
见此情景,穆夫人与宗兴海都了放心。
太后亦是终于松了口气。
如此,她也终于有精力处置此次的罪魁祸首了。
——前几日在是尽一切可能救治好友的孩子,如今虽然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但她必须要给好友一个交代。
——
周妃已经被关在钟粹宫中四天四夜了。
这期间,她得不到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