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雪以为她还在眩晕,便又剥了一颗巧克力给她:“再吃一颗吧。”
“……谢谢。”白渺红着脸接下了。
她不好意思说话,便老老实实吃巧克力。沈危雪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神色温和,令人莫名安心。
白渺注意到他的瞳色很浅,清澈剔透,像流动的琥珀。
她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刚才,真的很谢谢你……”白渺下意识扯了下衣角。
她从对方的浅眸里看到了自己皱巴巴的家居服。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沈危雪笑了笑,“就算我没扶你,别人也会扶的。”
那可就说不定了……
白渺坐直身体,语气郑重地说:“无论如何,你都帮我捡回了半条小命。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有低血糖的毛病……”
沈危雪微讶道:“你以前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白渺摇摇头,一脸后怕,“我还以为我要猝死了呢。”
“只是低血糖而已,别想得那么可怕。”沈危雪温声安慰,“对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白渺乖乖回答:“没有……”
“光吃巧克力是不够的,还要抓紧吃饭才行。”沈危雪看了一眼她依旧苍白的脸色,“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力气,我去盛饭吧。”
说着,他起身站了起来。
白渺见状,连忙拉住他:“等一下!”
她的手还很冰凉,手心略微潮湿,手指软软的没什么力气,肌肤相触间,有种微妙而特别的感觉。
沈危雪微微一顿,垂眸看她:“怎么了?”
“那个,我家没有饭……”白渺不好意思地说,“我点了外卖……”
沈危雪明白了。
“那外卖送来了吗?”
白渺看了眼手机:“……还没有。”
事实上,外卖员甚至还没有开始配送。
沈危雪轻叹一声:“那有面包或者饼干吗?”
“有的!”白渺连忙点头,“冰箱里还有之前吃剩下的吐司……”
沈危雪微微叹息,似乎有些无奈 ,迈开长腿走进厨房。
很快,他拿着半袋吐司回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白渺觉得自己像被长辈发现不好好吃饭的小孩子,突然心虚了起来。
明明对方看上去也没比她大多少。
可能有二十五、六岁?或者二十七、八岁?应该不会更大了,但气质又很年长……
勉强压下发散的思绪,白渺窘迫地接过吐司,像只鸵鸟般将脑袋埋得很低。
“……谢谢你。”
“要好好吃饭。”沈危雪轻声叮嘱。
“……知道了。”白渺的脑袋越埋越低。
“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有需要的话,可以再来找我。”沈危雪指了指玄关的方向,语气温和,“我就住在对面。”
白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好的。”
玄关处还放着她的垃圾袋,里面都是零食和外卖盒子。
他肯定觉得她是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女生。
白渺莫名有些羞耻。
“那我走了。”
“嗯……拜拜。”
沈危雪就这么离开了,还顺便将玄关处的垃圾也一起带走了。
直到楼道里的脚步声完全消失,白渺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人家的名字啊!
*
白渺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她很快给房东打了个电话。
“住在对门的人?”房东恍然道,“哦,你说的是沈教授吧?”
“沈教授?”白渺很惊讶,“他是教授吗?”
“听说是个大学教授呢!”房东啧啧称奇,“不过我也不清楚,他很少出门,我们基本没碰过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哦……”白渺又问,“那他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啊,叫……沈危雪。”
沈危雪。沈教授。
白渺在心里将这个名字默默念了一遍。
她喜欢这个名字,有种……熟悉又怀念的感觉。
如果能再和他说一次话就好了,起码让她再好好地感谢一次——而且得是在着装得体的前提下。
白渺这样衷心地期盼着。
然而她没想到,这个机会居然来得这么快。
次日,她依旧睡到中午才醒。这次唐真真不喊她吃饭了,改喊她打游戏,程意、柳韶和明双瑶都在线上等她,没办法,她只好随便点了份外卖便投入到激烈的战况中。
这次外卖送的倒是很快,但她一局还没打完,就直接在电话里让外卖员把外卖放在门外。
过了一会儿,玄关处传来敲门声。
不轻不重,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