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天欲使其灭亡, 必先使其疯狂。
裴铮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料事如神。
他和几个混混一起进了派出所后,警察问话, 与混混们闪烁其词不同, 裴铮十分配合,说完姓名年龄住址后,又把事情从头到尾简单交代了一下,“警察同志, 我今天出门没走多远, 就感觉身后有人跟踪, 于是带着他们到处绕圈子, 最后绕到派出所门口才动手,还好你们及时赶到, 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给裴铮做笔录的青年警察抽了抽嘴角,要不是他们及时赶到, 出事的就是和这个小子打架的那群人吧?
裴铮:“我怀疑他们这些人不是单纯抢劫,而是有预谋的,否则怎么会从我出门就跟踪我呢?我请求给我的家长打个电话。”
问话的老警察听到裴铮的年龄和住址后, 对他的态度和缓下来, 再有和裴铮打架的混混们在旁不配合做对比,基本信了裴铮的话, 温声说:“等一会儿做完笔录, 我们会通知你的家长。你先说说你包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值得他们又是跟踪又是动刀子?”
“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有利于我们帮你追回被抢的东西。”
裴铮状似费解道:“警察同志, 包里只有几本书和一封朋友寄给来的信, 我也不懂他们为什么非要抢包。”
“信?什么信?”老警察很快抓住重点, 一旁抱头蹲在地上的混混们此时也竖起耳朵偷听。
裴铮摸摸头, 无辜地说:“就是一封朋友间的问候信,我朋友前几年去支援大西北了,我关心他过得好不好,给他寄了一封信,他又回了我一封。”
老警察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裴铮,又问他记不记得跑掉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这回裴铮使劲点头:“我记得,平头三角眼,塌鼻子,四方脸,眉毛很长很浓,灰衣服黑裤子,脚上穿了一双单布鞋。”
“好了,你可以去打电话了,”老警察转头对记笔录的青年警察说,“你带他去所长屋里打电话吧。”
“好,”青年警察把笔录递给老警察,带着裴铮去打电话。
拨通后,那边传来小周焦急的声音:“裴铮是你吗?你在哪?有没有受伤?”
裴铮沉稳地说:“是我,小周哥,我没事你听我说,我被人堵在了派出所里,现在出不去,你赶紧让我爸来一趟,多带点人,我怀疑他们会狗急跳墙,袭击派出所。”
“他们?”小周惊呼,意识到事态严重,“你在哪?我带人去接你,你爸二十分钟以前就带人去找你了。”
裴铮报告了自己的位置,小周嘱咐他保护好自己,挂了电话立刻出发。
陪着裴铮来打电话的青年警察一脸懵,这个小伙子在说什么?有人要袭击派出所?怎么他不知道?
青年警察肃下脸,“同志,不要以为你年纪小就可以乱说话,还多带点人来,你以为派出所是你们寻衅打架的地方吗?”
“今儿你叫的人要是敢来,来一个我抓一个,来一对我抓一双!”
裴铮:“……”
“警察同志,你放心吧,我叫来的不是坏人,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让接线员转的是部队的电话,来得都是军人。”裴铮解释说。
警察将信将疑,带着裴铮又回到了办公室,俯下身在老警察耳边嘀咕几句,老警察瞥了一眼正在接受审问的混混们,平淡说了句:“知道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几个混混仍旧在装傻,胡乱报个名字,不说单位也不说家庭住址,这个时候没有身份证,一时之间警察除了扣留住几人慢慢查,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派出所外的巷口,四方脸三角眼的男人弓着腰对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说:“钟哥,兄弟们和那小子就在里边,我们要不要带着剩下的兄弟冲进去?”
被叫钟哥的男人乍一看长得老实巴交,可当他阴沉下脸的时候,这副“老实巴交”的长相反差的吓人,最起码四方脸男人在钟哥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钟哥把手里的书包甩进四方脸男人怀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二啊,你带着个空包回来,就没好好想想他为什么独独放你一个人跑掉?”
老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后震惊不已,“钟哥的意思是我被那小子耍了?他故意放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