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什么?”
裴寂安率先打破尴尬,低声问了一句。
话显然是对着裴铮和沈既明说的,两人听后老老实实垂下头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各自换了一身绿军装出来,脚上穿着胶底鞋,背后背着个豆腐块一样的行军棉被,被子最上面还塞了一双老布鞋,腰间挂着水壶,手里握着木棍子。
看这驾轻就熟又迅速的样子,大概率平日里没少被罚。
裴寂安:“三个五公里,不跑完不用回来吃饭了。”
“是!”裴铮和沈既明两脸坚毅,排排队跑动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
路过小顾淮时,崽崽“啪啪”拍手,抓了抓哥哥的衣服,“跑跑。”
裴铮不轻不重拍在崽崽脑袋上,“小没良心的,白疼你了。”
“嘎?”崽崽歪头,在线卖萌。
陆浓:“!”儿砸,快跟妈咪贴贴。
裴铮一脸羡慕地跑远了,时不时不舍地回头看两眼。
陆浓心里得意,然后接着跟崽崽再贴贴。
这种有崽吸的神仙日子,谁懂?
哦,坏小子裴铮懂,但他现在吸不了还要被罚跑步哈哈哈哈哈。
吸完崽,陆浓想到吴妈还没安顿好,叫住准备上楼换衣服的裴寂安,“裴……”
刚说了一个字,陆浓卡壳,裴寂安比她大很多,位高权重的,直呼人家大名貌似不大不礼貌。
想了想,陆浓决定学吴妈喊首长,“首长。”
裴寂安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看着陆浓,神情一如既往的寡淡、禁欲,是他不做任何表情时常见的样子。
陆浓发现裴寂安真的很适合站在高处往下看,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
渊渟岳峙,矫矫不群。
他明明长相斯文俊美,可是人们看他第一眼时,总是会被他周身的气势所摄,忽略他的样貌,更甚至回过头来就只记得那时被恫吓住的感受,很少有人想到他的脸。
陆浓顿了一顿,把没说完的话补上,语气略带忧愁地说,“您看吴妈该住在哪里啊?”
连您都用上了,态度绝对恭敬。
毕竟有求于人,陆浓表现得非常能屈能伸,全没了刚刚“哼”裴寂安时的嚣张气焰。
站在一旁的吴妈听到这里立马竖起耳朵,紧张地盯着裴首长的嘴,就怕听到自己要被赶走的话。
她这想法其实有点多余,裴寂安既然都“顺路”去接她了,自然不可能再把人赶出去,只能说关心则乱。
裴寂安再见多识广,也没遇到过陆浓样的人,当下崇尚的个人品质都和“硬”有关,做人要宁折不弯,做事要不怕苦有困难也要咬牙上。
女人也不例外,女人能顶半边天。
大多数人都心眼如一,可人多了,总有几个想法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他们心里藏着心思,眼中裹着算计,面上却仍装出和别人一样的神情。
裴寂安把人心看得太透,这种人在他眼里完全透明,但他从不点破这些人的虚伪与伪善,权当笑话。
可陆浓不属于两种之中的任何一种,她没那么纯粹,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奇怪的是,别人会觉得难堪、耻辱,恨不得藏起来的东西,在她看来却理所当然。
就像现在,前倨后恭的态度,她本人没一丝半点不适。
甚至把心思直白地写在脸上,凑到面前非要让他看。
简直像只小猫,一步步试探主人的心思,耍赖皮要吃的就把自己的肚皮摊开来给主人看:不装了,我直说了,你赶紧喂我吧。
一时间,他竟生出点啼笑皆非之感,再一次刷新了对刚娶过门小妻子的认识。
裴寂安慢慢走下楼梯,站在陆浓和吴妈面前,温言问道:“好吧,你觉得吴妈住在哪里比较好?”
下了楼的裴寂安显得“平易近人”很多。
陆浓眨眨眼,心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啦。
其实之前的保姆孙姐在这家里是有个单独小房间的,只是小房间里面环境不是很好,窗户狭小,光线不够充足,睡觉的床是用木板简单搭成的,屋子里仅能容一个人进出。
孙姐平时住自己家,只把这个房间当成放个人物品的地方,所以多年下来也习惯了,可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