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宋璲、朱同、刘琏三人,船上其他应天小学第一期学员虽然在文治武功上有了些许进展,但在生活上都是离开了仆人连衣服都不会穿的一级废物。
他们虽然住校,但他们年幼时便进入学校,学校算是半个托儿所,一直有伺候他们穿衣梳头的人。
陈标原本也没打算教导他们独自生活能力。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启蒙先生,教这群人学识和做人便罢了,生活该由父母来教。
这些人以后都随身有家仆伺候,自己没必要做那等徒劳的事,吃力不讨好,且教了也没用处。
陈标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能被朱元璋丢上自己的船,他们的父母居然也都同意。
更可怕的是,除了宋璲、朱同、刘琏三个“助教”,其他人都非常潇洒的独身一人跟随他去北平。
这件事,他们的船开动后陈标才知道。学生们试图给陈标一个惊喜。
陈标没有惊喜,只有惊吓无比:“你们就不能带一个家仆书童吗!”
学生们都讪笑。
显然,这群人对自己独自生活能力非常自信,甚至有几个学生和陈樉差不多大,他们也统统很自信。
更让陈标绝望的是,这群熊孩子如此自信,他们的父母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真的就这么把他们丢来了。
当这群人刚上学的时候,家中长辈还经常偷偷抹眼泪,站在围墙外垫着脚望眼欲穿,十分不放心。
现在自己是去北平,是去北边战场啊,你们怎么就放心了?
就算再放心孩子们跟着我远行,你们能不能带个伺候的人?!你们对自己孩子的独自生活能力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吗?!
现代当父母不用考试,古代更不用。显然,这群学生的父母心里都一点逼数都没有。
在第一批学生中年纪最小,和他二弟陈樉同年的常茂小声道:“陈先生,我出发前娘亲教过我怎么照顾自己,请先生放心。”
其他学生们也纷纷点头。
陈标露出疲惫又慈祥的微笑:“哦,是吗?你们学会生活自理了?”
学生们的脑袋点得十分厉害,就像是小鸡啄米。
陈标收起笑容,面无表情道:“呵,我不信。”
学生们:“……”
陈标甩了一下袖子,将手背在背上,严肃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要去北平,那么就在船上临时加一趟课外教学。若能考试成功,你们就能留在北平;若船只靠岸时你们仍旧没能考试合格,那就随船只返航。”
陈标扫了一眼学生们,道:“你们以为北平是什么地方?和应天一样繁华的城池?它还是元大都的时候或许如此,但现在,它是大明和残元战争第一线,是战场!你们来了北平,不是在城内好吃好喝地被供着,都要上战场!”
“你们肯定都从父辈口中听过战场的残酷和艰苦。以你们娇生惯养的性子,真的能受得了?”
陈标的视线再次扫过一脸不服气的学生们,冷笑道:“我不信你们,除非你们向我证明!听懂了吗?回答是与否!”
学生们高声道:“是!”
陈标嘴角勾起残忍的幅度:“好,很有精神。今日再让你们休息一天,从明日起,希望你们也这么有精神。”
学生们回答地非常热血,心里却直打鼓。
他们当了陈标这么多年学生,都知道陈标露出这种笑容时,他们之后会有多倒霉。
但他们就算明白,谁也不愿意退缩。
学生们并不是低估陈标新增加的考核的难度,他们只是很明白,如果此次退出,以后大概就永远无法跟上陈先生的步伐。
陈先生只比他们当中最小的常茂大一岁。他们不奢望自己达到陈先生那样的高度,但作为陈先生第一批学生,他们无论付出多少努力也得跟上陈先生,站在能看到陈先生背影的地方。
否则,他们以何种面目见父母,见同窗,见外人?!
陈标看了一眼陈樉和陈棡,道:“你们也去。”
陈樉和陈棡立刻道:“是!”
然后他俩就像是在学校里上劳动课和军训课一样,跑步入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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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狗儿使劲站直身体,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使劲瞅着哥哥。
看我看我,哥哥看我!
陈标问道:“你也想去?”
陈狗儿使劲点头。
陈猫儿小声道:“我、我也想去。大夫说,我的身体已经好了。”
陈标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一下,然后板着脸道:“那就去。”
陈狗儿和陈猫儿也学着哥哥们跑步进学生们的队列,站在最末尾。
学生们没有惊讶。因为当初陈标当应天小学的先生时,正和陈狗儿陈猫儿差不多大;陈樉和常茂入学时,比这两人还小一岁。
只是因为陈狗儿和陈猫儿是双生子,身体比寻常孩童弱一些,才没有早早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