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乱坠,说让陈标当小学师,有他们推荐的功劳。
刘基问章溢:“他们是不是被胁迫写的信?”
章溢沉思许久,道:“以我对三人了解,特别是叶琛和王袆性格都特别刚毅强硬,恐怕不会被胁迫。”
章溢抖了抖书信:“何况若有人胁迫,写朱元璋的好话就罢了,难道一稚儿还能胁迫他们?”
刘基皱眉:“井田制……井田制……”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桌子:“我居然被他们骗了!”
章溢见刘基非常愤怒,疑惑道:“什么骗了?你被谁骗了?”
刘基咬牙切齿:“被宋濂、叶琛、王袆三个小人骗了!”
章溢听刘基居然对那三人直呼其名,眼皮子狠狠一跳。刘基这是真气狠了。
但他还是不明白:“他们怎么骗你了?难道这书信是假的?”
刘基狠狠敲了一下桌子,冷笑道:“书信是真的,是他们终于良心发现了,呵呵。”
章溢不是蠢货,听刘基这么一说,联系之前那三人离开时的情况,隐隐抓到了关键:“你的意思是,他们夸朱元璋是真,骗你……难道是当日离开时,说了什么骗你的话?”
刘基深呼吸了几下,气得连声笑道:“他们说什么看朱元璋残暴,要去以身饲虎,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这三个家伙,怕不是那时就已经心仪朱元璋,上赶着去投奔呢!”
章溢捋着胡须道:“就算他们心仪朱元璋,又何必对你说这些话?”
刘基气得攥紧拳头来回走了几圈,道:“因为我是程朱理学的门人,因为他们是程朱理学的门人!他们确实去考验朱元璋,却不是考验朱元璋有没有成为明君的器量,而是考验朱元璋有没有推翻程朱理学的能力!若不能,他们还是会回来当程朱理学的门人。真是、真是太卑鄙无耻!”
章溢被刘基吓得差点把胡须扯断:“这话可不能乱说!朱子圣学,怎能玷污!”
刘基坐回椅子上,狠狠灌了一杯茶,把茶叶都咀嚼着吃了:“朱子圣学出现也不过百年,还是在元朝兴盛起来。宋时,我们浙东最兴盛的可不是朱子圣学!这群家伙,哼!”
章溢摸了摸被自己扯疼的下巴,龇牙咧嘴道:“这群家伙,难道背地里学的是吕祖谦、唐仲友那套?!”
刘基闭上眼,压抑住胸膛中火气。
半晌,他睁开眼,平静道:“挚友将家人托付给我,现在天寒地冻,他们的家人要去应天,我自然亲往护送。”
章溢犹豫。
刘基劝说道:“三益,别犹豫了。如果我没想错,那个名声不显的叶铮恐怕是叶琛的族人,和水心先生有关。我们再不去,朱元璋那里恐怕就没有朱子圣学的位置了!难道你想让以后的读书人都只谈事功不谈心性,做事不择手段吗?!”
章溢仍旧犹豫,他对红巾军有偏见,不是很想去投奔朱元璋:“他们都是注重修心养性之人,恐怕不会……”
刘基打断道:“他们骗我,不只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更是希望先我一步投奔朱元璋,让朱元璋更倚重他们!他们做出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是纯粹的不择手段事功学派中人了!三益!”
章溢深深叹了一口气,悲哀道:“好,我与你一同去!”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为了程朱理学的未来,他们要和曾经的挚友拼了!
泪眼之后,两人相继回家整理行李。
刘基:“《管子》《申子》《韩非子》……都带好了!宋濂、叶琛、王袆你们仨混蛋!要是朱元璋真的是兼收众家的明君,我和你们没完!”
章溢:“儿啊!赶紧打点好行李,和爹一起去应天推行井田制!”
程朱理学的未来,就靠我们了!
……
“阿嚏。”王袆揉了揉鼻子,“刘伯温和章三益绝对在骂我。”
朱元璋一边翻转烤鸡,一边道:“刘伯温和章三益是谁?”
王袆道:“就是刘基和章溢,浙东四先生另外两人。我和师兄写信让他们来投主公,应该过几日就到了。”
朱元璋想起那两人:“他们啊……他们会来吗?”
王袆笑道:“当然会来。就是我们见面可能会打一架,到时主公别笑话我们。”
朱元璋严肃道:“那怎么行?我一定笑话你们!”
宋濂听师弟和朱元璋在那非常幼稚的胡扯,忍不住道:“主公!师弟!你们正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