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汶挺不习惯芒果这矮小的视角,再加上芒果的皮囊没有血肉支撑,走起路来感觉软趴趴的,总之这一路对他而言很是折磨。
纪雪汶好不容易来到老徐家的小区外,因为芒果的矮小和瘦弱,径直穿过了路杆和保安亭,根本没有人发现‘她’的身影。
纪雪汶低着头闷闷地走进小区,他四处张望着看了看,不知是否是视角的原因,纪雪汶总觉得这个小区给他一种魔幻扭曲的感觉,看久了,头有一点晕。
纪雪汶迟钝地抬手按了按眉心,结果直接将‘芒果’的额头按凹下去一块,吓得他连忙松开手,暗自用力,将额头那一块再撑起来。
纪雪汶偶尔抬头看一眼确定下楼栋数,在小区里七绕八绕一圈后,总算找到了老徐和血尸家所在的那一栋楼。
纪雪汶没有门禁卡,坐不了电梯,好在两家楼层不高,住在五楼,爬楼还算轻松。
爬到五楼后,纪雪汶又遇上了新的难题,他没有血尸家的钥匙,该如何进入其中呢?
纪雪汶瞪着眼睛看着这扇防盗门,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芒果的人皮自己涌动了起来。
它如同有了自我意识一般憋下去,薄若蝉翼的人皮滑进大门的缝隙里,进入门后的世界。
纪雪汶的意识并没有被芒果的人皮排出体外,他的视野跟着人皮的变化而变转着,仿佛自己也被压成了一张白纸薄厚,被人粗暴的压进一个密闭的空间中,这种滋味很不感受。
在穿过缝隙进入血尸的家中、看清眼前的变化后,纪雪汶愣了一下。
昏暗的房间里依稀可见墙壁上的斑驳色彩,黑色的发丝一缕一缕地结在一起,散落在房间各地。
令人作呕的腥味与刺鼻的刺激性味道混合在一起,恶臭让人难忍。
纪雪汶冷着脸,飞快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在进入这个屋子后,芒果人皮的自主性更强了,目标明确地往一个房门紧闭的屋子里走去。纪雪汶也不和它争抢控制权,任由人皮自由行动。
它如之前一般再次穿过缝隙,进入到门后。
纪雪汶看到了放置在窗台旁的桌子上有一个一米多高的玻璃容器,容器中盛满透明的液体,液体中浸泡着一个粉红色的物体,它与血尸有些像,隐隐可见其中的青筋与白骨。
看到被封在玻璃容器里的肉尸后,纪雪汶不由轻吸一口凉气,感受到人皮中不断传来的急切情绪,纪雪汶将意识从中抽离,那缕虚蓝紫色幻丝则渐渐消散,被人皮吸收,消失不见。
而纪雪汶虽然失去了寄托物,但他的意识并没有立刻消失,还能以旁观的视角看着屋里的变化。
他看到玻璃罐中的血肉从死寂中复苏,它试图从密封的容器中挣脱而出,却没能成功,于是便沉寂下来。
但这并不代表着它选择了放弃,在短暂都平静后,玻璃罐的表面皲裂出许多细小的缝隙,一米高的玻璃罐容器无声地碎裂开来,刺鼻的透明液体从中流淌而出,滴落的满地都是。
血尸保持着被困在玻璃罐里时的姿势,慢慢地坐直并站起,从中走了下来,一直来到芒果的人皮面前,将人皮捡起抖开,如同穿衣服一般从人皮后脑处唯一的空洞中钻进去,把人皮套上,恢复成了正常女童的模样。
芒果迟缓地抬起手,木讷讷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那里没有头发和头皮,露出一个血黏黏的空洞。
芒果放下手,动作僵硬地往门外走,意图去寻找散落在客厅里的头皮,忽然间动作一顿,她转过身,对着空无一物的卧室咧开嘴笑了笑,她说:“哥哥,谢谢你。”
纪雪汶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后从自己租房的沙发上醒来。
纪雪汶揉着眉心,瞥一眼角落中瑟瑟发抖的血尸,想到她家那凌乱脏臭的环境,心底便止不住地泛起厌恶,心中思索着如何处置安排它。
纪雪汶虽然是第二次遇见秽物,但他并不害怕,杀死秽物这件事对他而言也毫无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