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这个聚灵符,是当日……我教给……小伞的……”
小龙稚气的声音清脆地响在寂静中:“是阿娘!”
徐千屿大吃一惊,再收剑已经来不及。剑刃将蛇头一劈两半。
蛇头斩落。
从蛇身中,飞出一团光华璀璨的意识。同时,徐千屿感觉自己体内什么东西挣脱出去,正是花凉雨的魂魄。
两者在空中相汇聚,长裙飘飞的龙女,目含泪光,从头到脚,寸寸重现于人世。
她两袖平齐,向徐千屿等人行一拜大立。
空中传来铃声和鸟鸣,由远及近。
一个黑袍身影从鸟背上跃下,转瞬飞至跟前。无真撑着青色伞,将龙女罩在伞下,防止其鬼魂被日光照散。
伞沿上铃铛叮当响动。
“师父?”徐千屿怔然。
无真抛给她一瓶仙丹,道:“听到你呼救了。快去,一人一颗还有救。”
花青伞虽是伞身,已经控制不住在无真手上摇晃起来,咬牙切齿道:“这么多年,你原来是在孚绍这里!”
花凉雨低下头,眼看小龙跌跌撞撞跑过来:“阿娘,你去了哪里呀,我好想你。”
花凉雨垂泪:“别靠近。阿娘如今是鬼身,暂时抱不了你。”
花青伞道:“到底发生何事?你既然已经和他成婚,还生了——这么个东西,他为何还要这样对你!”
花凉雨叫孚菱纱将小龙拉开些,道:“我与孚绍发过神魂重誓,我要他终生不与苍生为敌,他也依照誓言。但若干年前,孚绍入魇失控,有一日我们正在剑冢内,他忽然不再认识我们母子,只以为我们是生死仇敌。我怕他对孩子不利,先一步将他封在剑中。随后我与孚绍斗法不过,他将我的意识与蛇妖缝合,做成了伥鬼……”
这大约是孚绍做的最后一只伥鬼。
花凉雨敛目:“我变为伥鬼之后,也以凝视的神通,将孚绍身体毁灭,将他的意识封印在了水雾当中。但不料他的水灵根如此强悍,并不受困,仍然能以蜃物的形式活动。故而我又在海上画一个传送阵,便是怕你们前来,陷入孚绍的圈套。”
花凉雨看向孚菱纱和小龙,道:“随后我神智尽失,只记得要看守着这处剑冢,这里面封存我最珍贵之物。谁若是拔剑,我便要攻击对方,将剑夺回。”
……
众人精疲力竭,涂僵拿傀儡丝帮着苏鸣玉缝合伤口。林殊月扑通一声昏过去,徐千屿喂给她一颗仙丹,将她摆放平整,随后迅速跑到沙地中,将埋在里面的少年刨出来,“云初,云初!”
云初在她摇晃中,竟睁开了眼睛。
徐千屿这才发现他腹部已被巨蟒贯穿,血浸透了道袍,伤得如此严重,难怪整个人面无血色。
徐千屿掰开他的嘴,给他塞了一颗仙丹。
“没用的。”云初双目失神地望着她,忽然将左手强行举在徐千屿眼前,袖子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臂,“你看。”
徐千屿看见他胳膊上,有几条鲜红的线,沿着他的血脉向臂根处蔓延,不由大骇:“这是什么?”
云初的目光悯然掠过徐千屿额心的朱砂痣,翘了翘嘴角道:“你不知道吗?你不是最应该知道的吗。我跟你,有一样的东西啊。”
徐千屿摸了摸眉心,陡然反应过来:“莲子连心咒,你也有?为何?”
师兄将她带回仙宗时曾经告诉她,太上长老有一把轻红剑,此剑刻毒无比,能留下绯红的印记,从剑伤处种下法蛊,称为“莲子连心咒”。
如果没有足够的灵气蕴养,此咒会从伤口处沿着血脉蔓延,最终在心脏毒发。
所以她才离了家去修炼。
徐千屿用力捏住他手腕,仍然无法止住红线向深处蔓延,道:“可是我的蛊修炼之后已经止住了,你的蛊怎么会这么严重?”
云初道:“我……我的神通,是……是天目,与天地气运相连之人,才能转动风雷八卦阵,因此易长老收我为徒,是为帮他……看阵。我快死了,也就没用了……知道太多秘密,终归不安全。因此太上长老,给每名弟子种莲子连心咒,每隔几十年,便会……更换新的……弟子……我师弟云岚也可以看阵,若我死了,他会顶上。”
“你不会死的。”徐千屿一把将黑色灯芯塞进了他口中。
云初如枯井般的目光渐渐有了神采,他难以置信地抬起手臂,只见轻红剑的红线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