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许珝被祁砚旌和张畅双管齐下, 断断续续灌了三大杯水,直接跑了一晚上厕所。
他腿没好全,整夜折腾下来就有点受不了, 酸软没力气。
于是祁砚旌第二天来接人的时候, 收获的就是一只缩在轮椅里, 蔫嗒嗒的许珝。
许珝撑着额角,见了祁砚旌,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祁砚旌不明所以,问张畅:“怎么还坐上轮椅了?”
同样不知内情的张畅却很欣慰:“本来昨天出院就该坐的, 但他犟死了说什么都不愿意, 现在不知道怎么忽然又肯了。”
“你不要乱说, 别人都不坐轮椅的, ”许珝还有最后的倔强:“我就是没睡醒,等下到机场就自己走,你把这玩意儿收好, 别让媒体拍到了。”
张畅气死了,看向同一战线的祁砚旌, 期盼他能和自己一起讨伐许珝这个不听话的小叛贼。
祁砚旌却摇头笑了笑,拍拍许珝的发顶:“随他吧。”
两人一站一坐, 高度差尤其方便祁砚旌摸许珝脑袋,他于是想都不想,又上下其手揉了好几下, 直到许珝被呼噜烦了, 偏头躲开。
许珝歪在轮椅里, 撑着下巴想来想去, 都觉得被人强制喝水不是个事, 便拉了拉祁砚旌的手。
“那什么, 我们商量个事好不好?”他仰着小脸,有意放软了姿态。
祁砚旌果然很受用,反手将他的爪子包进掌心。
“说来听听。”
“我认为我是个有自理能力的成年男性,应该享有自主喝水权。”
“自理能力?”祁砚旌扬眉,问张畅:“他有么?”
张畅会意,斩钉截铁:“没有!”
许珝立刻飞他一记眼刀,张畅飘忽躲开。
祁砚旌牵着许珝的手碰碰他脸颊:“听到了吗?申请驳回。”
许珝咬牙:“你也太□□了……”
祁砚旌微微一笑:“毕竟我是你的跟组老师——”
“停!打住!”一听就知道他又要摆出那套责任与道义的大道理,许珝脑壳已经先开始痛。
他思索片刻,退而求其次:“那晚上总可以不喝吧,我是个男人,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夜晚。”
祁砚旌点点头,若有所思:“理由?”
夜晚属于自己还不够吗?!
许珝睁大眼愣了一瞬。
可半夜频繁跑厕所这种事,关乎男人颜面,他绝对不可能让祁砚旌知道。
他不得不飞速运转大脑,赶紧编了一个:“晚上水喝多了第二天会肿啊,都是男明星,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祁砚旌一听,认真看了他两眼:“你脸部状态很好,一点都没肿。”
张畅也添油加醋:“得了吧您,你压根就不是水肿体质,除了去年刚手术完那阵,我就没见你什么时候肿过。”
许珝:“……”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刀了张畅这傻逼。
“轻微水肿,肉眼看不出来,上镜可拍得透透的呢!”许珝咬牙切齿。
“我这张脸短时间里还能赚不少钱,断人财路等于取人性命,你真的要这样吗,祁老师?”
祁砚旌不明白许珝为什么这么抗拒晚上喝水,但水肿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个幌子。
他一时没答话仔细想了想,渐渐琢磨出了点味道,喝水的影响无非也就那么点事。
许珝面皮薄,不好意思说。
“好吧。”祁砚旌忍俊不禁,捏捏许珝的掌心:“晚上就不强迫你了。”
总算得到祁砚旌松口,许珝如蒙大赦,精疲力尽靠回椅背。
只是有些事不能细想,一想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祁砚旌这人怎么连说话都像在占人便宜?
许珝倏而抬头,祁砚旌在轮椅边慢慢陪他走,面容平静气质斐然,衬衣扣子系到最上面那颗,看起来正经得不行。
就是这么正经的外表下,却牵着他的手不肯放,还多番言语挑衅他,许珝越想越气,猛地抽出手揣进衣兜,给祁砚旌留下个圆圆的头顶。
祁砚旌好好走着路,手里忽然一空,再低头,许珝不仅不把爪子给他牵了,还藏进兜里看都不给看,明显是生气了。
他怔了怔,片刻才缓缓收回手五指合拢,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管得太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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