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约十分钟,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尝试着用一种委婉的说法,说道:“木楹,待会儿侍寝,你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要叮嘱我?”一顿,又别有暗示道:“比如,亲王陛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木楹仔细替她将长发编成一股松松的麻花辫,闻言认真思考一番,摇头:“殿下,亲王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魏薇薇:“真的?”
“如果非要有什么注意事项的话,您只要牢牢记住一点就好。”
“什么?”
“亲王陛下至高无上。”木楹表情严肃,“忤逆陛下,可绝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
魏薇薇走后,温梵低眉垂首地候在了浴室门外。没过多久,她听见里头传出亲王陛下不带情绪的话音。他说:“进来。”
温梵缓缓走进去,朝水池中的亲王恭恭敬敬低下头,唤道:“陛下。”
莱希尔斯:“怎么样。”
“今天服侍王妃沐浴,我们仔细检查过她全身,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温梵道,“只是王妃殿下平易近人,似乎并不像资料里写的那样挑剔谨慎。”
莱希尔斯没有回应。他面无表情地在水池中侧过身,朝向那面落地镜。水汽模糊了镜面,里头隐约映出他的身形轮廓,极不清晰。
看着自己的影子,他抬手去触碰黑蝠纹身正中的伤痕,脸色阴晴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温梵才听见亲王的声音。
“知道了。”
温梵:“陛下,王妃已在卧室等待您,我们是否需要即刻替您更衣?”
一片花瓣随着水流飘到他掌心。他垂眸瞧着那片脆弱的小花,冷冷说:“让她等着。”
在王宫当了数千年女官的侍女长对亲王的不按常理出牌习以为常,闻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应道:“是。”随后便离去。
莱希尔斯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胸前的剑伤跟了他多久,六千年?七千年?还是更长。这日复一日的光阴漫长枯燥,莱希尔斯早已经记不清。
他忘记了伤痕的由来,忘记了给予他伤痕的人,忘记了许多事。
莱希尔斯只知道,那段过去留给他的是一道丑陋的伤痕,和一个永生都无法消除的诅咒。
伤痕明明陈旧,数千年来几乎已被他彻底遗忘。
可就在今天,没有任何征兆的,伤痕处剧烈的痛感疯了般席卷莱希尔斯的四肢百骸,几乎要将他活生生撕裂,像是某种信号,以如此残酷的方式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半晌。
莱希尔斯面无表情碾碎了掌心的花瓣,红色汁液顺着冷白色的手指流淌下来。
*
搬进皇宫的第一夜,魏薇薇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她的亲王老公。次日清晨,她便欢欢喜喜地从亲王寝宫离开,开开心心地搬进了位于王宫西面的王妃宫殿。
其后整整一个星期,魏薇薇再没有见过莱希尔斯。
老公冷漠,对她不闻不问,魏薇薇乐得简直想在村口摆几桌来庆祝。
然而相较于她的欢天喜地,以木楹为代表的侍女小分队却表现得非常焦虑忧愁。
木楹实在不明白,为何陛下娶了如花似玉的人类王妃却又不与王妃同房。更加不解,为何这位被陛下冷待无视的人类王妃会这么兴高采烈,这么自在逍遥,这么没有危机意识。
这天,魏薇薇瘫在自己的棺材床上,边啃鸡腿边看电视剧,旁边的木楹见她这副咸鱼样,终于忍无可忍了。
木楹握拳,非常疑惑:“殿下,自从您搬进王宫,陛下总共就只出现过一次,您都不难过的吗?”
魏薇薇用纸巾擦了擦嘴,比木楹还疑惑:“为什么要难过?”
木楹:“……王妃殿下,您清醒一点!您可是亲王的合法妻子,帝国最尊贵的女主人,您的征途应该是星辰大海全宇宙。每天这样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看些没营养的小甜剧,您不觉得是在浪费您宝贵的生命吗?”
木楹好不懂。人类的生命明明很短暂,为什么王妃可以虚度光影虚度得如此心安理得。
听了小侍女的话,魏薇薇倒是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