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沈忘州依旧要出去探查, 昨天光顾着胡闹了,遇锦怀一人查了两人份的。
今天刚把遇锦怀气到训人,沈忘州脸皮再厚也不能窝在屋里和鲛人胡闹了。
鲛人披着司溟的外貌, 现在的人设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医修,不需要去。
“你在这里等我, ”沈忘州被抱着腻歪了半天才挣扎着走到门口,袭焱幻化成一把通体雪白的佩剑, 转头看着鲛人,低声说话时夹着点儿舍不得,“我子时就回来。”
鲛人衣衫半敞,慵懒地侧身躺在床榻上, 掌心半撑在脸侧,眼神氤氲地望着英姿飒爽的少年, 嗓音柔软, 弯唇诱惑, “那我便在这里等着夫君。”
沈忘州推门的手一顿,努力压了压翘起的唇角,又有点儿害臊, 转头留下了一句“不要乱走”就迅速闪了出去。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昨天晚上的圆月被云层遮住,空气里的风也透着潮湿的凉意,让人心烦意燥。
或许在酝酿一场大雨。
沈忘州决定先去江照雪那里看看, 咒蛊已经触发,江照雪算是完成了任务, 如果他是小凤凰, 此刻要么杀人灭口, 要么留着继续用。
杀了就杀了, 留着他就要把这条线索看住了。
但沈忘州没想到,这么晚了,他还会扑了个空。
江照雪不在,只有那名小弟子在修炼。
沈忘州刚从这儿离开,忽然听见最里侧的房子里有动静,他藏在一根石柱后隐去气息,看了过去。
眉梢一动,眼底一抹困惑。
是遇锦怀三人的屋子,这时候一代弟子应该全部出来了才对,怎么会有声音。
正想着,大门忽然被用力推开!
季寒溪大步从里面走出,冷肃淡漠的脸上一片潮红,眼神混乱,外袍凌散,罕见的狼藉不堪。
他走得很快,却没有动用灵力,像是受了伤,在躲着什么。
江照雪不在自己的房间,季寒溪衣衫不整地从他房间逃跑似的离开……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沈忘州在去跟踪季寒溪和去房间找江照雪之间犹豫了不过三秒,季寒溪忽然眼皮一垂,嘴角溢出血丝,摇晃着要倒下去。
别死啊!
他还没弄清怎么杀了小凤凰呢!
来不及犹豫,沈忘州瞬移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季寒溪,只觉得掌心下的身体滚烫至极。
他扫了眼身后黑洞洞的窗户,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恨意浓浓。
他直起身,冲窗户露出个“看你大爷”的微笑,转头拎着人消失在原地。
沈忘州带季寒溪到了一处隐蔽无人的地方,才将人放下,握住手腕简单查探他的身体。
探查完后,他茫然地松开手。
季寒溪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更没有走火入魔,却痛苦难受得需要靠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满面的潮红隐忍和不停滚动的喉结让沈忘州产生了另一种假设。
“你屋内的是江照雪?”沈忘州给他输了些灵力,低声问,“你中了诅咒还是吃了什么?”
“……没有……”季寒溪眉头紧蹙,额头一层薄汗分外明显。
沈忘州递给他一瓶丹药,随口道:“那就是江照雪把你怎么着了?你可是元婴,他给你下药——”
他合理怀疑季寒溪误食了某种他探不出来的春|药,才变成这样。
“你不要……靠近他!”季寒溪一把攥住他的手,呼吸更加急促,好像强忍着什么,嘶哑道:“他……不对劲儿……”
沈忘州“哦”了声,看季寒溪眼神恍惚地缓缓松开手,打开药瓶一次性倒进去小半瓶,才问:“所以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去找司溟给你看看?”
补充灵力的药效很快,季寒溪眯了眯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不需要。”
沈忘州见他好了,又问:“江照雪怎么了?”
季寒溪只说了句“无事”。
从过来到现在没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沈忘州没那么多耐心,“啧”了声:“你衣衫不整满身是汗地跑出来,骗谁呢?”
说完抬腿便要回去看江照雪的情况。
季寒溪又拦住了他,这次动作更加强势,用力地抓住他手腕,盯着他哑声道:“不许去。”
沈忘州拧眉:“我不去行,你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去了八成人也走了,他不如多在这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