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障,沈忘州一剑斩碎最后一道阵法,眼前的场景陡然变化,温度升高,一片巨大的树木葱郁生长,遮天蔽日。
但沈忘州还是从树枝缝隙中看见了久违的阳光,他呼出一口气,偏头看去。
日光下鲛人的发丝看起来更为柔软,在银白色面具旁倾斜而下,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扫过两人相牵的手时,触感软且凉。
那只修长漂亮的手更是白的仿若透明,好似昂贵脆弱的琉璃,须得轻拿轻放,才不至于碎裂。
视线快速扫过面具上描画的五官,笔触神秘诡异,别样的美感在空洞的眼底浮现,随着鲛人转头的动作,正对上沈忘州的眼睛。
瞳孔中仿佛出现了真的眼睛,黛蓝色的眼眸温柔勾人,染着蛊惑人心的魅力,引诱着内心最堕落的欲望,缓缓攀升……
沈忘州心蓦地跳漏了一拍,整个人忽然怔过来,他迅速转过头,不再去看。
他边牵着鲛人御剑冲进树林边灵识外放,几里内的灵力波动无所遁形。
沸岩山脉地形陡峭,但对修者来说如履平地,不消片刻沈忘州便察觉到了同门踪迹。
他第一个看见的是一袭白衣面色担忧的遇锦怀,手握同心玉,站在一处空旷岩壁旁,看见他的一瞬间眼睛瞬间亮起,大步走向沈忘州。
“小师弟!”
声音刚落,面前的空气几度扭曲,一阵灵力波动后结界消失,一道道身影接连出现。
“忘州!”
“四师兄!”
“可有受伤?”
沈忘州看见众人都没事,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在遇锦怀身边站定,由着三师兄上上下下检查过自己受没受伤。
他刚要解释这一路遭遇,遇锦怀突然看向他身侧,问道。
“小师弟,这位是?”
沈忘州脸色一僵,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开口。
“这是我恩人。”
“这是我道侣。”
遇锦怀温润清隽的脸上闪过一抹茫然的裂痕:“什么?”
沈忘州看向身旁一副惊讶于他答案的鲛人,百口莫辩:“我们何时——”
鲛人手指抵住面具上描画的嘴唇,垂头泫然欲泣:“夫君?”
遇锦怀看向沈忘州,很是震惊:“小师弟,莫不是师兄听错了,他叫你什么?司溟可知道此事?”
沈忘州拦在鲛人面前,更为震惊:“你就是听错了!这关司溟什么事?”
遇锦怀看看自家小师弟,再看看身后那位气质雍容神秘,让他从内心升起一股凉意的男人,暗暗吃惊。
小师弟失踪一日,怎就……娶妻了呢!
袖口被扯动,沈忘州不得不回头去看鲛人这位祖宗。
鲛人也在看他,抬起两人紧紧牵住的手,扭头不看他,语气控诉地叹息道:“便是要对我始乱终弃了。”
沈忘州头开始痛了,当着一众师弟师妹的面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崩溃地与他传音道:“这里都是我的同门,你这样会让他们误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惊秽说我们是道侣,但现在你没必要骗他们。”
因为他们真的会信,看三师兄和二师兄震惊的眼神!
鲛人压低的嗓音轻轻柔柔,一片痴情地与他传音:“小修士,你不相信一见钟情么?”
若不是真的打不过,沈忘州真的很想掀开鲛人的面具给他一拳,再对他吼一声“我不信!你一定是在考验我!”。
但此刻他不能,且不敢,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顺着他道:“你这样我很为难啊。”
“我们要瞒着他们么?”
“……是的。”你怎么理解的?!他好像也跟着不正常了。
“听你的。”
紧攥的手被松开,鲛人若无其事地对遇锦怀道:“玩笑而已。”
沈忘州立刻补充:“我与司溟遇到危险,他救了我。”
遇锦怀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敏锐地发觉小师弟有些畏惧这个人,但又并不反感对方的接近……
他压下心里的疑虑,温润笑道:“多谢,这位公子若无事可否来鲛岳仙宗坐坐,我们兄弟二人定当厚谢。”
他还是不要来了,一个不高兴鲛岳仙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