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比,这三个人差的也太远了。
对方更加亲昵地道:“很好听,我很喜欢,不若与我多说几句?”
听鲛人说话是种享受。
沈忘州指尖不自觉地扣了扣袭焱剑柄。
如果檀魍的模样能不那么惨,他就更享受了。
沈忘州深吸一口气,问:“……我师弟现在安全么?我的碎魂流萤不完整,不知道把他传送到哪儿了。”
这鲛人为何一直在笑,他说了什么笑话么……
檀魍快把自己脖子掐折了的时候,身后的人终于笑够了,低头在他耳边道:“他在鲛岳仙宗。”
沈忘州小小地松了口气,又因为对方的忽然靠近而绷紧了后背,像只警惕炸毛拱起脊背的猫。
“咔嚓——”
檀魍的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后仰去,紧紧地贴在了后背上……
死了?
沈忘州心底一跳。
留魂期的大妖,妖界仅有三位的强大存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惨死——
“嗯?”鲛人从他身侧抬起头,语气几分漫不经心的危险,轻佻道:“怎么可以轻易死了呢。”
话音刚落,沈忘州就看见檀魍额头飘出一抹桃粉色的魂魄,飘忽着向远方飘去。
是要去冥界往生的魂,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不等他再细看,魂魄忽然像被什么禁锢住,不可抵抗地将它从远处抓回,魂魄剧烈挣扎下还是被硬是塞回了那具还未凉透的尸体——
檀魍额头闪过一道暗蓝色火焰,脖颈“咔”地一声掰直,骨头碎裂并未接好,但却诈尸了一样睁开血糊一团的眼睛,大张的嘴里发出凄惨的吼声。
如果有实力,沈忘州肯定也会杀死檀魍,但他不会用这么血腥的方式。
他偏了偏头,越看越觉得他说错一句也是这个下场。
赤烬那只老狐狸为什么还在睡,这时候就该醒过来与鲛人好好叙旧,也好让对方念一念旧日情分……
下巴忽然被冰凉的掌心托住,沈忘州被迫抬起头,看向那面精致华贵的银白色面具。
对方颇有童趣地歪着头,笑问:“小修士,你不喜欢?她明明要至你于死地。”
我哪敢不喜欢。
说出口却变成了大实话:“你不如给她们个痛快。”
完蛋,要死了。
“嗯?好。”
沈忘州一怔,眼前突兀地覆住一只素白的手,耳边的惨叫声像冬日里倏然熄灭的火,戛然而止。
伴随着一个个生命的消逝,北魉花街的幽蓝色灯笼盏盏熄灭,黑暗迅速蔓延至沈忘州的身边,将他与鲛人一同吞噬……
从此刻起,绊殄邸再无一个活着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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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忘州鼻尖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不等他分辨,腰间一紧,气味忽地变成了浓郁的花香,眼前也恢复了光明。
他被鲛人带到了一座堂皇富丽的殿宇外,这里的天空的幽绿色的,泛着诡异和森森死气。
比起庞大的建筑群和奇异的天空,更为吸引他的是遍地盛开的桃花,过于高大的桃树群将整片宫殿笼罩其中,仿佛不需要阳光般生长得遮天蔽日,香气扑鼻。
身旁的鲛人一袭华贵至极的月白色绣金纹仙袍,银白色长发披散,柔柔垂至沈忘州脚踝上方,发丝无风而动,在片片桃树的映衬下,慵懒缱绻,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对于他现在的位置,沈忘州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很震惊又非常合理的答案,他正在思考要不要询问,鲛人便替他回答了。
“这是桃树惊秽的行宫。”
沈忘州:“……”
上古四神之一,掌管冥界和妖界的神,桃树惊秽的行宫随便进,这很合理。
鲛人握住他的手腕,就这样与他一起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路上沈忘州看见无数侍从、护法打扮的妖族,都对他们视若无睹。
他们看不见他和鲛人。
沈忘州手腕被松松攥着,其实不大舒服,他更习惯攥着别人手腕……但他不想触怒喜怒无常的鲛人,只能转移注意力地揣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