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心攥着几颗还在滴血的妖丹, 兴冲冲地闪进楼阁,和高级灵兽的迅速战斗难免受伤,脸侧一道血痕蜿蜒。
“司溟我——”
声音戛然而止。
刚刚还好好的人如今躺在血泊里, 喉咙上的伤口深可见骨,银发染血, 奄奄一息。
沈忘州瞳孔缩紧,还未反应过来已经闪到司溟身边,用力捂住脖颈上的伤口,另一只手翻出百宝囊里的顶级外伤药粉不要钱似的撒了下去。
瓷片上并未附着灵力, 伤口在药粉下缓缓愈合,沈忘州又抱着司溟为了一整瓶的补血丹药。
灵力波动间,司溟半闭着眼呼吸微弱,嘴唇毫无血色地靠在沈忘州怀里, 嘴唇颤动,几次张开都没能说出话。
沈忘州用灵力稳固住他脆弱的经脉,手心沾染的血和司溟的体温一样冰……
他低头去听司溟的话, 薄唇擦过耳畔,无辜委屈的声音微不可闻。
“师……兄……我真的没有……解药……”
沈忘州怔住, 下意识抬头看向季寒溪。
刚刚的一切电光石火, 他被司溟的模样吓得什么都顾不上, 这时候才意识到季寒溪的存在。
手里的厌归扇此刻成了没法逃避的“证据”, 季寒溪的脸上罕见出现了这样明显的警惕,蹙眉看着被沈忘州抱在怀里的司溟。
一旁破碎的瓷杯上还流转着独属于季寒溪的金系灵力,一切都再明显不过,沈忘州握紧袭焱, 压低嗓音咬牙道:“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医修, 去哪找解药?!你是脑子不好么!”
季寒溪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错, 闻言只是收起了厌归扇,眸色阴沉地看了司溟一眼,转身走到遇锦怀身旁,低声道:“你怎知他确实没有?他抓不住灵兽,那尊上呢?”
沈忘州微微一愣,随即更愤怒了:“证据呢?你怎么不把人打死了再和我说他藏了解药?!”
季寒溪微微闭眼,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紧,才控制住没有失态。
沈忘州为了一个相识不过半月的人如此怀疑他的事实,让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刚刚为何不直接把人杀了,也不枉沈忘州怀疑他一场。
胸口几度起伏,季寒溪声音蓦地冷淡下去:“证据便是我根本没有伤到他。”
沈忘州气笑了,抱起昏过去的司溟走向门口,临走前的嗤笑直击季寒溪心头。
“那他是疯了么,自残到如此地步,只是为了几颗丹药?你还以为我会像从前那样对你言听计从,什么都信?醒醒吧!”
我从未这样想过,明明是你……
茶杯碎片倏然碎齑粉,季寒溪看向门口,掌心指甲深陷,刻出血痕。
沈忘州出来后立刻唤出自己的乘坐法器——一座通体金红的华丽轿辇。
他抱着司溟进去,动作极轻地放在柔软的坐垫上,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地用灵力检查着他的身体。
袖口忽然被捉住,沈忘州低头看向恢复了一点儿血色的人,低“嗯”了声:“你先养好,等你没事了我就过去劈了他。”
嗓音淡淡,却藏着极大的愤怒和不理解。
在沈忘州眼里,季寒溪身为主角自然有他的风骨和气度,他向来不喜为难弱者,更别提同门师弟了,除了原主和江照雪不同,季寒溪对谁的态度都是冷淡疏离的。
根本不会出现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情况。
这次的事情,沈忘州只能归结为季寒溪厌恶自己,便迁怒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司溟。
他先前还怀疑过,为何穿书以来除了那封信,季寒溪一次都没找过他麻烦,原来只是没机会见面,没理由独处。
司溟这次受伤全是因为他,这个事实让沈忘州很烦躁也很愧疚,他怕极了麻烦,更怕亲近的人因为他染上麻烦。
正陷入无尽自我批判的愤怒中时,沈忘州手指一凉。
他低头看去。
司溟努力抬起手搭在他手上,声音极低地唤他:“师兄……”
沈忘州反握住他的手,低头凑近去听:“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司溟小拇指虚虚勾住沈忘州的指尖,微微仰头,掩去眼底得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