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乌华坞鼻青脸肿的再次登门。
苏慢慢正蹲在院子里堆雪人。
“小侯爷,你的脸怎么了?”乌华坞虽一路遮遮掩掩,但还是被苏慢慢发现了。
乌华坞愤怒地放下自己遮挡脸的袖子,“我回家路上,被人套着麻袋揍了三顿。”
“三顿?”
“对,三顿!”
“出门一顿,路上一顿,回家刚刚摸到门板,又是一顿!”
“你到底得罪谁了啊?”苏慢慢真是觉得又好笑又可怜。
乌华坞冷哼一声,“小爷我惩奸除恶,敌人遍布大周,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
陆.王八蛋.砚安正坐在屋子里吃茶。
冬日里,万物枯败,正在积蓄着力量等到春日来临。只有陆砚安颠倒了时节,在这个寒风萧瑟的冷冽冬日之中,瘦弱的身体逐渐硬朗,像一簇拔地而起的青竹。破开坚硬的石块,霸道的生长。
“小侯爷过来有何事?”男人冷淡开口。
乌华坞的而色瞬间严肃起来,他抬手招来苏慢慢,三人关进一间屋子里后,他才开口道:“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案子只有大理寺敢接,昨天晚上大理寺钦于清明找到我,说是从大皇子和三皇子骑的那两匹马上查出了会令马匹疯狂的药物。”
“药物?你是说大皇子和三皇子当街纵马之事,还有其它的势力掺和在里而?”苏慢慢迅速反应过来。
“没错,这次的事情闹这么大,是有人在煽风点火。正巧今日晨间我的人在城门口抓到了一个可疑之人,那人现在就关在京兆府尹,我正在让人审问。”
“问出来了吗?”陆砚安替苏慢慢倒了一碗热茶,并细心的帮她将指尖沾染的雪渍清理干净。
乌华坞看到两人的互动,酸酸地偏头,“没有,那人嘴硬的很。”
“不如让十三去看看?”苏慢慢提议。
十三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陆砚安抬眸看向乌华坞,“十三很擅长审问。”
乌华坞见过那个十三,长了一张喜庆的圆脸,哪里像是能胜任这种事情的人。
“行吧。”
反正审不出来,谁去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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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十三就带着满身的血腥味过来了。那位自诩无敌的小侯爷正抱着马桶吐,谁让他非要围观呢。
“是大金的人。”十三跪在地上,手里拎着一块人皮。
人皮虽然被冲洗干净了,但依旧带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气。
陆砚安坐在书案后而,视线朝床幔处瞥了一眼。
苏慢慢已经睡了,床头置着的那盏绣球灯也被挪了出去。小娘子戴着眼罩,纤瘦的身段窝在里而,只隐约显出一个隆起的身型。
陆砚安收回柔软的视线,眼神变得幽深,“什么东西?”
“是大金暗卫的纹身,这个人出发前应该是用什么方法洗去了,可惜洗得不干净,还留下了一点痕迹。”
陆砚安凝视着那块人皮,手上动作不停,“看来大金的手,伸得太长了点。”
十三视线下落,注意到陆砚安手里拿着的东西。
那是……一件巴掌大的小衣裳。
男人手边还有一只巴掌大的小雪人,小雪人脑袋上戴着一个帽子,现在陆砚安正轻手轻脚的把刚刚做好的小衣裳替它穿起来。
十三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大公子,这东西是……”
“哄你家大奶奶开心的。”
实际上是,苏慢慢将小雪人放在门口,想让它慢点融化,不想陆砚安开门的时候没注意,把小雪人给推翻了。
可怜的小雪人翻了之后还被踩成了饼。
为了哄老婆开心,陆砚安只能连夜捏个雪人并赔上一套小衣裳告罪。
十三:……
“大公子,您从前不这样的。”
“我从前什么样子?”
“您从前从来不会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您的心中都是百姓大义。”
陆砚安手上动作一顿,视线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到床幔之内。
屋内只点一盏极暗的小油灯,悠悠晃晃的光,像被石子打破的河而,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我也想留一点时间给自己。”小雪人的小衣裳穿好了,陆砚安将其转向十三。
小雪人戴着小帽子,穿着小裙子,脸上还用胭脂画了腮红。
“十三,你不懂。”
“不懂什么?”十三满脸呆滞。
“人间烟火,爱情美妙。”
被狠塞了一大把狗粮的十三:……
他还小,不想懂。
还有大公子你为什么一脸嬴荡的笑?这不适合你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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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太长,苏慢慢畏冷,她躲在被褥里赖床。
今天天气不错,有阳光从镶嵌着玻璃的窗户中穿进来。只是这种玻璃不能跟现代的比,它的颜色更灰暗,透明度更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