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着手走进屋子里。为了避免不与老头对上视线,他强制自己看向五婶的方向,一直在和她说着话。
套取情报都成为了本能,即便他不明白自己要这些信息有什么用。
“这是我公爹,不用拘束,赶紧过来烤烤火。”
五婶笑着给双方介绍彼此,对池翊音两人为何会跑到这种地方,也充满了好奇:“听你们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怎么会跑这来?”
“我们这个村子哦,几百年都不会来一个外人,也是新奇。”
池翊音没有对自己多介绍太多,只是笼统的说自己是路过,要去找人。
“谁啊?”
五婶有些好奇:“没听说过这附近,谁家有你们这么阔的亲戚哦。你们一看就和我们不一样,是城里来的吧?”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池翊音两人的穿着,语气又羡慕又酸:“看看,和我们这地方的打扮都不一样。”
说着,她还回头看了眼身后呆愣愣烤火的痴傻青年,重重哼了一声,似乎在生闷气,也怨恨为什么他不是池翊音这样的人。
“不像我家这傻儿子。”
五婶说这话时,语气里并没有一个母亲的温柔,也没有家人的关切,更像是埋怨不满,恨不得这样一个傻子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知是不是刚刚在外面淋了雨,风一吹打透了衣服有些冷,助理抖了抖,打了个冷战,默默向池翊音的方向靠拢,寻求安全感。
五婶在好一顿夸赞池翊音两人,表达了一番对两人的羡慕向往,又明里暗里骂了半天痴傻青年后,见屋子里没人接她的话茬,也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兴致缺缺的转身去外面的厨房了。
那干瘪老头从他们进来开始,就没有正眼瞧过他们,一直坐在那里自顾自的抽旱烟,像一棵沉默的蘑菇。
而青年直愣愣的看着近处的火苗出身,还是那面无表情双眼无神的模样,也没有说话。
在五婶离开之后,房子里迅速安静了下来。
除了柴火烧灼的噼啪声,就只剩下了几人呼吸的声音。
助理坐立不安,觉得这气氛僵硬得过于尴尬了。
“那,那个……”
“你们说要去找的人,在哪个村子?”
一直不说话的老头,却忽然间出声,用嘶哑粗粝的嗓音问池翊音:“不是我们村子的吧?”
池翊音挑了下眉,点点头,对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
“别看我们这个村子不起眼,听说以前也是战争要塞,正把着山口,想要往里面的几个村子走,都得从我们这经过。”
老头耷拉着眉眼,说起以前村子里有过的辉煌年代时,那死鱼一样的浑浊眼珠里,总算有了些光亮。
亮得吓人。
“可惜了,村子里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像他们的祖祖辈辈一样,地里刨食。他们更喜欢山外面。”
老头嗓子沙哑得厉害,没说几句话,就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就连助理都吓了一跳,连忙半站起身,下意识的伸手向老头,做出了要搀扶的动作。
但旁边的青年依旧痴痴傻傻,对此毫无反应。
老头习以为常了,摆了摆手,没让助理扶他。
他像个年久失修快要报废的机器,发出“呼哧……呼哧”的巨大声音,艰难的喘息着,才把刚刚拿一口气喘匀。
“山外有什么好,一个个都赶着出去,和赶着投胎一样。”
他哼了一声,手中的旱烟杆猛地敲在炉子上,发出很大一声:“就因为他们!这个村子都快要死完了。”
火星迸溅。
助理吓了一跳,本能躲避。
池翊音安坐如山,静静听老头说着,并没有多大反应。
他垂眸看去,飞溅的火星子落在他脚边的地面上,渐渐熄灭。
“年轻人总是要出去看看世界的,他们又不是树,不可能一辈子扎根在一处就不动。”
池翊音知道聊天应当怎么聊,不过他并不想顺着老头的话,为了博得对方的好感而骂那些离开村子的年轻人。
他只是淡淡的道:“他们有自己的意志和选择,和老一辈无关,也不会永远囿困于老一辈固执的想法里。”
“有改变,才有进步,不是吗?”
池翊音轻轻笑了起来:“这就是世界的真理。”
那一瞬间,老头低头向上看着池翊音的三白眼,流露出几分凶狠,似乎想要扑上去撕咬他的喉咙。
助理不小心瞥到,立刻被吓得心脏狂跳。
但等他再看去,想要仔细看一看,却什么都不见了。
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但当池翊音说出这些话之后,却连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迟疑着缓缓眨了下眼睛,内心所感受到的违和感更加严重。
他是一个学者,研究者,常年沉迷于对民俗学的追寻和探索。
但是他却在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