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鸟的耳朵动了动, 像兔子一样敏锐的抬起了头,警醒的向包厢外看去。
他从尸体旁站起身, 扶着门框侧身看向车厢门的方向, 表情严肃。
一部分玩家还被小怪物拦在门外,另一部分见小怪物严防死守没什么希望,已经干脆利落的放弃这里离开。
被拦下的玩家们见到红鸟出来,立刻抓紧时机拽住他, 想要与他谈谈。
红鸟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示意所有人仔细听。
“有什么东西, 在响。”
众人也被红鸟紧张的情绪感染, 凝神细听。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列车内的灯光自动亮起, 走廊上的壁灯渐次亮起,像一条光带,一直延伸到远处的车厢,在视野尽头汇聚成一点黯淡光芒。
而从那光芒背后的更深处,有轻微的呼噜声,隐约传来。
像是老人呼吸不畅的呼哧声,又或者猫科动物的呼噜呼噜声。
一声,接一声, 艰难的从喉咙间挤出,回荡在空旷的车厢里, 一圈圈重叠回荡,传到众人耳边。
呼哧。
呼哧……
在死一般的安静中,如此明显, 仿佛与众人的胸腔一起共鸣, 就隐藏在众人自己的呼吸声之下, 像是随行的影子,呼吸第二声的回响。
令人不寒而栗。
很多人都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明明就站在包厢门口,周围都是人,但他们莫名就有一种……自己独自身处茫茫黑暗中的恐惧。
只有自己一个人,空茫得令人窒息。
还是从包厢内察觉不对而走出来的学者,打破了走廊上的死寂。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学者皱眉看着众人,满眼不解:“如果想要看尸体的话,只要你们不在这里打起来,随意出入也无妨。如果不感兴趣,建议你们最好还是现在就往各自的包厢折返。”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过一分。
十点熄灯,云海列车给出的规则清晰明了。
他们最好还是按照规则说的来。
但是,以游戏场的一贯作风,学者并不相信列车会放他们平安无事的顺利回去。
对于明确的时间,游戏场很有可能会用各种方式干扰,让他们不得不在路程上耗费更多的时间,以此来错过最后时间期限,打破规则。
学者习惯性的深深皱眉,眉间一道竖纹,不赞同的看着依旧僵立在原地的众人:“各位是想自杀吗?”
但学者的声音就像是打破黑暗平衡的最后砝码,原本窒息的黑暗,忽然就有了亮光照进来,也让众人抓紧时机挣脱了窒息。
当他们逐渐缓过神之后,与旁人的对视中时,都发现了彼此眼中残留的惊恐。
只是在脱离了刚刚古怪的状态后,众人再向车厢尽头看去,那种艰难喘息的呼哧声,却消失了。
胆子大的向前试探着走几步便停一下,感知危险。
但一直走到车厢门旁边,甚至跨过门槛,走到旁边一节车厢,却也再无法听到任何声音。
云海列车上,灯光低垂,一片安静柔和。
像是睡眠前轻柔的钢琴声,令人安心,昏昏欲睡。
而他们刚刚所有的惊吓与恐惧,都不过是长时间身处危险副本,精神紧绷所带来的错觉。
几名玩家在车厢周围来回查看了几圈,却什么也没发现。
回来时,在其他人期待的注视下,他们只遗憾的摇了摇头。
但没有人因此而放松警惕。
如果全都相信错觉,他们早就死在了游戏场的角落里,而不是进入新世界。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
有人轻声喃喃,神情恍惚:“到处都是死人,现实毁灭了,我们无家可归。”
旁边的人心有戚戚,长长叹息:“世界只剩自己一个人,活着也变成了煎熬,太可怕了。”
在面对共同的外来危险时,玩家们空前团结,不再彼此指责猜忌。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