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皇和太后面都没见过几回,又没有过门,”圣上含笑道:“瑟瑟不怕?”
“心虚当然是有一点,旁的没什么,”她道:“正是因为没有过门,圣人和我一起去,只怕是免不了被揶揄,我一个人去,说不定还能客气和睦些。”
“又不是敬茶,圣人太过小心做什么?”杨徽音和他玩笑:“哪有皇后做一桩事情,都需要陛下紧紧看着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圣上定定地看着她,教杨徽音不解,她道:“郎君以为我说的不对?”
“瑟瑟怎么会不对?”
圣上作为夫君自然会希望妻子在有些地方善解人意,但或许养了很久的女郎有一日更愿意独立,想要挣脱羽翼,多少有些难言的怅惘,淡淡道:“朕只是在想,晚上阿娘不要将你留在长信宫才好。”
她的手被用力握了一下,不觉就想到了他的话上去,佯作不知,支支吾吾想要混过去:“那我过几日还可以再回远志馆去瞧一瞧么?”
紫宸殿一点也不闷,但也不能总留在天子寝殿里,她想了想:“人说禁宫深深,可实际上倒也没太多可去的地方,圣人陪着我还能去泛舟采花,可忙起来我也想自己有些消遣。”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圣上颔首:“往后瑟瑟才是内廷之主,你想回去便回去,朕从前便说过,可以的。”
等婢仆们再进来的时候,圣上与杨娘子并不似往日依偎,亲近挨着说话,反倒是分开了一点,各自拿了书在看。
宫人们对此也不感惊讶,两人用过膳,等皖月询问娘子是否要更衣的时候,圣上才避出去。
长信宫对于宫廷来说,更像是一处独立的存在,太上皇在位时,便数度修葺扩建,他得国不易,却早有激流勇退意,相差近十年,杨徽音才再次踏入这座宫殿。
宫人大约有心向未来的皇后示好,悄悄说起最近太后的一些事情,叫皇后心里有数。
太后得了消息,午后也做了略正式的妆扮,太上皇陪同她坐在正殿,专心致志地品茗,大抵不耐烦参与她们婆媳之间的事情。
然而即便如此,他叫起时的一瞥,依旧叫人感受到虎老余威,杨徽音坐在太后的下首,和太后说话对答,亦时时感受到来自近旁的震慑,愈发拘谨起来。
郑太后也是第一回给人做婆母,她谨慎地询问皇后在宫里的起居是否习惯,和与君主日常相处,渐渐熟络起来,也就能自在起来。
“说起来皇帝怎么不知道陪着你过来,”郑太后笑着责怪自己的儿子,“你才刚入宫,一个人从宫里跑出去和妹妹妹夫疯玩,把未婚的妻子撂在宫里,他当自己还是十几岁吗?”
上皇有些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大概是觉得她客套得有些过分,帝后的那些大概过往又不是不清楚,握住郑太后的手道:“当然是因为随你,两兄妹活泼好动,朝阳还没出嫁,成日没个正经,只知道做个纨绔,真是要把心玩野了。”
郑太后几乎柳眉倒竖,但克制地平复下来,温柔道:“上皇说我是纨绔?”
杨徽音也有些女孩子的不好意思,她哪里是像太后说的那样,早就和圣上在宫中相处久了,回宫与回随国公府不差什么,甚至还更舒适自在些,并没有一入宫门似海深的害怕,来长信宫还要人陪。
“回娘娘的话,是我情愿圣人出去的,毕竟圣人出游,殿下必然是早早在庄子上预备好接驾,若因为我一言便折损许多人的兴致,实在不妥。”
她低着头道:“圣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我当尽力辅佐。”
如今身份稍有些尴尬,她竟也不知道该如何自称才合适,皇室的辈分有些乱,她来之前还胡思乱想了一阵,将来成婚,或许亲热些便要事太后如母,那总不能随着兄终弟及的规矩,称呼上皇为三哥,称呼娘娘皇嫂罢?
“那哪里能行,”郑太后不赞同道:“皇帝瞧来以后大抵也不会纳妃,你做妻子就不必总那么柔顺客气,一味崇拜着皇帝,这孩子脾气和主意实则大着呢,我想他成家,也该有个新的人管了。”
皇帝同太上皇难得相似的一点,同样不在乎子孙后代,这个年岁才立后成婚,大抵也是真心待一个女子,才会愿意将内廷托付,因此郑太后虽然有些吃惊他喜欢的居然是杨徽音,但也能接受。
杨徽音听郑太后絮絮说了许多夫妻相处之道,她端详着太后的面容,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