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敏锐的耳朵立刻捕捉到这声呼唤,他开枪解决地上之人,头猛然抬起、看到从那边缓慢走出的人影——
入目皆是红色。
赤井秀一瞳孔骤然收缩,他几乎不敢也不想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场景!
那道往日里总是潇洒强大、一马当先或是慵懒随意的银发之人,此时身躯创伤无数,大大小小伤痕遍布全身,可怖又可怜。银色大猫皮毛暗淡,受了很严重伤。
鹤田镜双手握枪低垂,银发与衣襟俱被染成了暗红色,额角的血顺着脸颊轮廓缓慢滑下。
赤井秀一目光充满刺眼的血色,那道划下的痕迹像是一条细细的绳索,紧紧勒住他的心脏,他几乎是压抑不住地开口:“镜先生——”
鹤田镜却仍是笑着的,他浅琥珀色的眼眸抬起,轻声道:“……你还是来了。”
神情让人无法看懂,如隔雾看花朦朦胧胧,嗓音却是羽毛般扫过心弦。
赤井秀一嘴唇微颤,低缓间坚定道:“我来了。”
双方隔着并不宽敞的走廊对望,某种情感如雨后青霭、雪山白雾般萦绕而起,充盈他们的灵魂。
久违的、一直被压抑的疼痛和疲倦如打开闸门般涌出,鹤田镜身躯晃了晃、再也坚持不住地向前扑倒——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宽厚温暖的胸膛。
赤井秀一步履如风上前、迅速而又小心地环抱住鹤田镜。
近距离之下更是触目惊心,他就像对待易碎品一样不敢下手也不敢放手,只觉得左胸口中如被生生拉扯着、传递一下下的刺痛。
若是他今晚没来……某种想象盘踞脑海,一股永远失去的惧意猛地从心底浮起。
赤井秀一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种情绪,他以为[惧怕]这种情绪早已在父亲失去踪迹后便从他的人生中摘除。
事实证明它依然存在,连同着[爱意]一起。
他呼吸不由自主地略微急促了几分,感受到赤井秀一状态变化的鹤田镜再度半晃着站稳身躯,安抚似的笑了下:“……我没事。”他甚至眨了下眼,扯开话题,“你没去支援琴酒?竟然会违抗命令了,莱伊。”
赤井秀一闻言勾唇笑了下,他声音低缓:“是啊,镜先生。我违反您的命令了,”他直视对方的眼睛,“您回·去后可要好好惩罚我才行。”
他特意在[回去]一词上加重了读音,环抱住鹤田镜的手略略收紧了几分,像是确保抓牢什么,却又小心地避开压迫伤口。
安稳不到几分钟,两人身后,一连串的脚步声再度由远及近响起,新一队的人马袭来。
赤井秀一胸腔中正憋着一股火,此时眼风更是锐利,他挡在鹤田镜的面前,如不可摧毁的墙、像捍卫宝物的狼犬,声音冷硬稳重:“我会解决他们。”
鹤田镜笑了下,甩甩手腕将血抖下,满身血污却不影响那双眼里的光。他凛然无惧地直起腰背:“我们一起。”
——再一次的并肩作战。
枪响,战斗启。
是狼王们与鬣狗的撕咬缠斗。
然而这一次超出预想、比艰难的突围战更意外的,是从外围而入的援助!
“砰砰”的枪声从后方传来、击穿敌人们的胸膛。道勒斯的人大叫着:“是谁!?”
“啊啊是前后包抄!!”
“他们还有后手!这是陷阱!!”
被猝不及防打了几枪的敌人们惊慌失措。前方的赤井秀一和鹤田镜本就战斗力极强,即便其中一人身受重伤也不容小看。此时后面竟然又来一波!
雪风刮起,房门大开的一楼大厅寒风瑟瑟。
背后,银色长发的男人踏着尸体迎面而来,黑色风衣的衣摆于空中扬起一道完美弧度,他手中的伯\莱\塔狠厉地击中敌人,狼眸锋锐!
金发青年和蓝猫眼之人一左一右侧滑而来,动作灵巧敏捷地收割。
——是琴酒他们!
“你们……”鹤田镜略微有些惊讶,他知道以琴酒等人的实力摆脱或反杀伏击没有问题,但是没想到他们不回安全屋休整,竟然赴这场危机战场。
“这场晚宴有问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