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惩罚。”
这是一句请罪式的话语,然而说话者的语气却并无丝毫惶恐低下之意。赤井秀一的嗓音像是撩拨起垂穗窗帘的一节羽毛,顺着缝隙透进丝丝缕缕的波澜的光。
他的表情和动作是顺从的,然而垂下的眼眸深处却依然是不变的运筹帷幄,但他将自信沉稳的神情收拢地很好,只浮起几分勾动挑战欲的气势。
“……”鹤田镜站直身躯,他脸上挂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微笑,“你似乎并不怎么害怕与紧张。”
“愿赌服输。”赤井秀一的回答很巧妙,他依然是避开了询问、而落脚于另一个逻辑完美的地方。
银发之人对于这个回答轻笑一声,他的手还搭在那暗红色细长的小皮鞭上:“真勇敢。你不怕受到过分的对待?”
赤井秀一抬起橄榄色的眼眸,轻轻晃过眼前之人的手,他注意到对方修长的手指已经轻敲在黑桃尾柄之处。
他恍若无奈般略叹一口气,复而翘起唇角:“那我可以请您稍稍温柔一点对我吗,鹤田先生?”
话虽如此,他脱口而出的语气却依然是上挑的,标志性眼线修饰下的绿眸挑逗又灵动。
很快,赤井秀一又接上一句:“不过,既然是惩罚,当然还是依鹤田先生的。您要是想过分一点——请放心,我也不会轻易损坏的。”
他舌尖挑动、吐出这句话。
“……”鹤田镜闻言笑容不变,他微微眯起眼睛,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此时沉淀下去,慵懒外表收回后、席卷而起的便是具有侵略性的气势。
赤井秀一抬头坦然面对。
这样的气势交织,好似夏日潮湿的闷热之风倾诉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掠过草皮的倾压挟裹上泥土的香。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铃声倏忽打破这酝酿而起的暴风雨。
——是一通来电。
鹤田镜微微一顿,思绪回归。他将手机从衣兜中拿出。
知晓他电话号码的人并不多,而通常都是手机邮箱联系,一般来说,若是拨打电话,大概真的有什么急事。
视线扫过手机屏幕,鹤田镜看见上面显示的【防刮花】,便顿悟了来讯者是谁。
是琴酒。
鹤田镜当然不会给手机通讯录备注真正的姓名或者代号,而运用各种数字字母代号显得麻烦,更不用说直接记住电话号码了。因此,这种外号和联想型称呼,就成了鹤田镜的备注标准。
琴酒=琴酒重视他的黑色保时捷=保时捷保养修理维护耗费时间=天天开老爷车,日日防刮花——
很好,既然如此,就给琴酒备注取名为【防刮花】吧!
此时,看到琴酒来电,鹤田镜微微有些惊讶。不过,接下来的对话按理说,当然应该避开自己正在驯养的小情人。
于是,鹤田镜没急着接起电话:“工作上有些事情,暂时不能陪你玩了。”他笑起来,轻描淡写道,“你自己再练习一会吧,场地里的东西不要乱动。”
他没回头再看赤井秀一,直接迈开大长腿,大跨步向训练场内的小隔间走去。
期间,电话铃声一直持续不停,在即将自动挂断时,鹤田镜终于接起:“嗨,琴酒。”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对面的声音阴沉沉的。
“有点事情耽搁了。”鹤田镜没提带赤井秀一到训练场的事情,他一笔带过,接着跳转话题,“怎么了,突然给我打电话?难道是想让我帮你捎带米花町那个小公园里卖的柠檬蛋糕?”
——说出口的,其实是鹤田镜想做的。他现在的确想进食点什么,来止一下唇齿间某种淡淡的痒意。
琴酒在对面冷哼一声,低沉嗓音道:“我早就给你发过邮件,你果真压根没看是吗?“
“哎?”鹤田镜眨眨眼,真没记得琴酒曾经联系过自己,“你什么时候给我发的?”
“今天中午。”
现在是下午时分。鹤田镜和赤井秀一吃完午饭才来到这里的,这期间,鹤田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