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独立与冷静。他能说出口的决定,就一定是他反复想之又想、仍必然要做的决定。
任延勾了下唇:“不必为我担心,我有分寸。”
安问的“明年见”到了兑现的那天。这次他去了机场接机,电子公示牌每三秒刷新一次,显示任延那班航班落地时,心跳的失衡到了巅峰,又随着漫长的过海关时间,被缓慢地、一点一点的、如浪潮般地推向了更高的地方。
他紧张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自动玻璃门随着人流的走出而不停开合,明亮的玻璃中,映出任延推着行李车的身影。他穿了一件宽松的蓝色圆领卫衣,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打底,只在衣摆下露出了些层次,浅灰色运动裤松垂,脚上的高帮AJ显得他双腿笔直修长。
第一反应便是好高。这是多高了?安问目测不了,感觉超出了他的经验范围,只知道榕榕阿姨站在任延身边,像只小小小鸟。
任五桥先伸出手招了一下,安问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挥了挥手。他很想目送任延出门、左转、过通道,继而走到他面前,可他不能。
他莫名的不敢与任延长久对视,便只好把目光放到崔榕身上,以至于人到面前了,他还是懵的,不想身体一轻,突如其来的失重让他差点惊呼出声——
任延将他一把托举起来,放到了推车的明黄色行李箱上。
四周人流穿梭,上演着各种久别重逢,或热泪盈眶,或意兴阑珊。有人期待重逢,有人厌烦重逢,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哪有人知道安问的心跳都已经停摆了呢。
任延两手撑在行李上,撑在安问双膝两侧,抬起脸,朝一侧抿起唇,慢条斯理地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