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推开。
谢斐被人拖了出去,江幼年立刻上前,将衣裳披在满脸泪痕的程楚云身上,“阿楚……他已经走了,阿楚别怕!”
程楚云终于绷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她隐约知晓谢斐今日会来,所以特意换上了他喜欢的碧绿色衣裙,哪怕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也好。
可程楚云没有想到,今日相见竟是这样的场景。
更没有想到,方才那般电光火石之间,她花光这辈子所有的勇气,搭上了自己的清白名声,赌他不能撒手不管。
他宁愿一辈子纠缠沈嫣,也不愿多看旁人一眼,可她年岁已经不小了,爹娘处处给她相看人家,与其被迫嫁给不喜之人,倒不如破釜沉舟,为自己争取一次。
程楚云哭得浑身都在颤。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谢斐欺负怕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哭得越凶、越委屈,镇北王府就越要负起责任。
护卫一进院,四下搜查一番就发现了那铜炉飘出的烟不对,为首的立即命人打水将炉火浇灭,这段时间内进出后山的所有僧众、各家带来的丫鬟仆妇全部都被护卫控制在院中,一个个搜身盘查。
玉嬷嬷腿脚本就不如年轻人利索,因躲在假山后鬼鬼祟祟,被暗卫抓了个正着,跪在院中越发压低了脑袋,心中大骇,唯恐被人认出。
“这茶水有问题!”
进屋搜证的护卫兵发现谢斐房中茶水里掺了药,立刻唤来凌安盘问。
凌安看到那熟悉的茶壶,心中骤然一紧,原来院中白烟并非主要,真正有蹊跷的是这壶茶,难怪他人没事,世子爷却这么大反应!
他仔细扫过院中跪着的人,找到那个着青色僧衣的小沙弥:“茶就是这位小师父给的!”
小沙弥闻过烟,脑海中还有些晕乎乎的,见状吓了一跳,立刻反应过来:“小僧只负责茶房烧水煮茶,压根不知那药从何而来!还请大人明察!”
佛门圣地出了这般轰动的大事,寺中的住持和掌院和尚全都被惊动,知道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
跪在地上的和尚们一个个东倒西歪,气喘吁吁,衣襟不整,好在铜炉及时灭火,才没有酿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几位老和尚双手合十,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小沙弥看到严厉的掌院,吓得浑身发抖,赶忙叫屈,求住持和掌院做主。
他自幼便在寺中长大,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也是今日才知道世上还有那种腌-臜东西。
情急之下,忽然想起方才那名自称腹痛的仆妇,他在跪着的人群中疯狂寻找,直到看到那着青布衫的妇人,当即一指:“那壶茶便是这位女施主给小僧的!里头的蹊跷,小僧一概不知!”
玉嬷嬷听到这话身躯一震,便听到稳健的脚步声愈行愈近,随即头顶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抬起头来!”
玉嬷嬷吓得浑身颤颤巍巍,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今日这情形,她本是可以逃脱的,却没料到这后山厢房处处都是护卫,她还没有跑出院子,就被人抓了回来。
那小沙弥继续解释:“这位女施主请小僧帮忙,给阳陵侯府的小姐送茶,可小僧才走到半途,茶就被……”说罢抬手指着凌安,“被这位施主拿了去。”
凌安后槽牙咬紧,气冲冲地走到那老妇面前,却觉得这个身影有几分熟悉,还未想起这人是谁,凌安就已经压不住心中的愤怒,一脚踹在那老妇肩膀,逼着她抬起头来。
玉嬷嬷被踹得往后一仰,整个人正面摔在地上,痛得“哎哟”一声。
凌安看清她的脸,当即惊叫出声:“玉嬷嬷?”
沈嫣回到院中,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护卫首领是谢危楼的心腹,进院搜证的时候,认出云苓是他们未来王妃的贴身丫鬟,便破例放云苓去寻人了。
云苓出来时,只知道谢斐闯进江幼年的屋子,被镇北王府的侍卫带了出来,一路上将沈嫣不在厢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一说,“幸好世子爷也没有得逞,可程姑娘受了惊吓。”
沈嫣脚步急促地往廊下走去,裙摆扫过地面青砖,被人紧紧按捺住身体的谢斐嗅到熟悉的香气,立刻抬起头来,双眸通红,目光紧紧随着那道纤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