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群人一走, 万鹄骑着马好不容易挤到马车旁,刚想开口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便瞧见站在马车上的人脸色铁青, 不由噤声。
卫嘉玉跳下车,快步走到他身旁, 不由分说地从他手中抢过马绳,翻身上马。
万鹄没有料到他的举动, 竟当真叫他推得一个踉跄,退到了一旁:“你要干什么?”他震惊地看向卫嘉玉,却见对方已坐正身姿, 在马上居高临下地同他说道:“送亲的队伍晚一步出发, 你在这儿等着, 还赶得及送他们去渡口。”
他匆匆留下这句话, 拉紧了手中的缰绳转头要走。万鹄连忙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你还没说清楚,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听不听是你的事情。”卫嘉玉突然间冷下脸,像是终于失了耐性,不再与他多说半个字, 脚下一蹬,马儿便扬起蹄子, 差点将万鹄冲撞在地。等万鹄避让开,再转过身, 骑在马上的人已经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你不会武功, 你干什么去?”
万鹄望着他的背影, 咬了咬牙, 可惜对方早已跑得没影了。
官府的人擒住了没来得及撤走的西风寨匪徒, 又派人先将伤员带回城中安置, 其余人留下来带走尸体。许多马车破坏严重, 倒在路中央,万鹄带人清点一遍,忽然有人来报,不见了大公子的影子。
万鹄心中一沉,连忙前去查看,果真万鸿乘坐的那辆马车也损毁严重,车里的人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方才先一步躲去了其他地方,还是叫西风寨那群人带走了。
万鸿腿脚不便,要是前者应当走不远,要是后者这麻烦可就大了。
万鹄心中懊恼,这两个兄长今日一个接一个的出了岔子,他回去怎么跟卫灵竹交代?
一想到这儿,他咬咬牙翻身上了一匹马,同身旁的人吩咐了几句,自己则拍马朝着前头追去。
苍茫夜色转眼间已经笼罩在山间,四周景物晦暗不明。
万鹄骑马走在山道中,到了一处岔道口,见此处马蹄印凌乱,于是下马查看。他踩着石子走到一处草丛外,忽的从草丛里传出一个黑影,瞬间将他拖到了草丛里。
万鹄来不及反应,只能剧烈挣扎起来,背后那人像是认出了他,手中力道一松,很快松开了手肘。
差点叫人勒断了脖子的少年翻了个身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气还没喘匀,便听草丛里的那人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这声音非常熟悉,万鹄抬起头才发现这人竟是闻玉。
“咳咳……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那群黑衣人呢?”
“这种地方他们还想追的上我?”闻玉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她从小在山林间长大,一躲进林子简直如鱼得水。
万鹄摸着脖子没好气道:“你没遇到我二哥吗?”
“什么意思?”闻玉眉头一挑,就听他说:“你走不久,他就骑马追过去了,我以为他去找你了。”
“我没遇见他。”闻玉将信将疑,“他不会武功,追上来干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万鹄心想,他想起卫嘉玉刚才那张冷得能杀人的脸,迟疑片刻才道:“……他好像很担心你。”
从城门到西郊码头只有一条路,按理说二人在路上错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几个官兵押送着擒住的西风寨盗匪,正准备将人带回衙门,忽然听见大路尽头一阵马蹄声,刚离开不久的两人又骑马赶了回来。闻玉没等马完全停下,就已经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几步冲到几人面前,随手提起路边一个西风寨的水匪便往一旁的林子里拎去。
负责看守的官兵大惊,忙要上前阻拦,却见万鹄先一步拦在了他们前头,笑道:“几位在这儿稍坐,我那姐姐只去一边单独问上几句话,一会儿就好。”
他到底是万学义的儿子,通常情况下,众人也愿意给他几分薄面,于是几人相互看了一眼,这才慢慢吞吞地说道:“那可快着点,小公子也不要叫我们几个为难。”
万鹄满口答应,勉强将这几个官爷安抚好了,这才追去了林子里。
这回西风寨半路拦轿本为了劫闻玉回去报三蛇岭的仇,结果反倒中了官府的埋伏,见了她自然没有好脸色,万鹄进林子的时候,正听那盗匪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放狠话道:“除非你将我放了,否则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句话来!”
万鹄心中一跳,生怕闻玉这就答应了他,不知为什么,他莫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