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初三,那天正好星期天,黄从云和程金华夫妻俩带着闺女去了孟大夫那边,想让孟大夫看看可不可以调养。
还好,孟大夫对女子经痛也有点研究,把了脉后边开了药方,这个比起之前先天体弱要好调养多了,照着孟大夫的意思,喝上几个月的药,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程荔月她闻着孟大夫这边药房熟悉的中药味,有些无奈,她都已经好几年没有喝中药了,之前把身体好不容易调养后,她以为自己以后应该不会再有继续喝药的机会了,但是没想到,现在居然因为痛经又要重新开始她的喝药生涯。
她觉得有些生无可恋,中药不管放多少甘草,都苦得不得了,她一点都不想喝中药,但是想了想前两天来例假的时候肚子痛得要死的感觉,程荔月觉得药苦点就苦点吧,一口气喝完就好了,总比来例假的时候肚子疼上一天地要好。
带着闺女在孟大夫这边看完身体,夫妻俩把带过来的年礼送给孟大夫,他们带的是两斤肉、两斤鸡蛋、两斤面粉外加一身棉衣,这些东西对于以前的孟大夫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的确是雪中送炭了。
毕竟虽然他在这边现在当大夫为村里人治病,但是因为他的身份问题,是没有工资和工分的,每月只会发一点粮食,至于其他的那些东西,倒也不是村里人不愿意给,而是他们自己日子也过得艰难,也拿不出来什么。
本来孟大夫是不愿意要这些东西的,裴家夫妻俩也是会私底下给他送吃的用的,虽然碍于影响东西不多,但是也够孟大夫用了,只不过他平常喜欢接济一下跟他住在一起的韩教授还有当初一起来的几个老人,平时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但是省着点也是能过得下去的。
之前黄从云和程金华夫妻俩已经借着过来看病的机会送了很多东西了,这会儿又送来这么多,孟大夫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要了。
可是夫妻俩并没有给孟大夫拒绝的机会,他们把东西直接放到屋里,然后道:“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番心意,您就收着吧,要是不收,以后我们哪里还好意思带着月月来找您看病?
您要是过意不去,到时候就帮忙多弄一点药膏吧,月月天天练琴,正好用得上。”说完夫妻俩就头也不回地带着闺女走了,没有给孟大夫把东西塞回来的机会。
孟大夫想追出去,但是这会儿人多眼杂地,追出去把东西推拒来推拒去也不像样,他只好把这些东西收下了,程家夫妻俩送来的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尤其是那一身崭新的棉衣,肯定是花了不少钱,又要布票又要棉花票,一身棉衣够买好几斤肉了。
而本来他给村里人看病也都是不收钱的,有心的给一把菜一个鸡蛋或者是一个红薯也就行了,程家夫妻俩他们根本也没必要给他这么多的,但是每次来东西却从来没少带,总是以各种理由塞给他,孟大夫如何不知道这一家人主动照拂的心意?
不管他们是看在万玉和景南的面子上照拂他还是出于感激,孟大夫都领这份情,只不过这会儿他也没有什么可回报的了,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自己的一身医术了,于是他就想着等过两天在多熬制一点那个药膏,到时候送给程家夫妻俩。
还有那个擦脸的脂膏,他祖上也是传下来过方子的,孟大夫看着程家夫妻俩那么疼月月这个闺女,便想着也多做一些脂膏送给小姑娘,这会儿小姑娘也大了,正是用得上的时候,左右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正好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做一点。
“小程夫妻俩又给你送东西了,难得他们一番心意,一直把你记在心上。”跟孟大夫一直交好的韩教授笑着道。
孟大夫也笑道:“是啊,看着也花了不少钱,每次都是扔下就走,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这个老头子,而除了这一手医术,我也没有什么可回报的,只能多做一点小姑娘能用上的东西送过去回报一番了。
正巧,这次送来的东西里面有一件棉衣,老纪你拿去穿吧,你身体不能受寒,穿着这身棉衣也能好受一点。”孟大夫对着坐在另一边凳子上的老人说道。
孟大夫说的老纪正是他们这一屋子里老人中年纪最大的,曾经是京城那边最有名的明玉银楼的大师,以前不少有钱人家姑娘出嫁,都会请纪大师打一整套首饰作为压箱底的嫁妆,那时候谁不知道明玉银楼纪大师的名号?
只不过大约的人怕出名猪怕壮,明玉银楼因为纪大师风华无限,自然也惹得不少同行嫉妒,后来运动开始了,没多久纪大师就被打倒了,明玉银楼也风光不再,以前的师傅的走的走散的散,而纪大师以前那双用来打造各种巧夺天工的金银首饰的手,这会儿也只能在乡下干活种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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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亏他们一行人里有孟大夫在,纪大师下乡快六年了却也熬了下来,没有就这么去了。
这会儿纪大师听到了孟大夫的话,连忙拒绝道:“你之前已经救济我颇多了,这会儿如何还能再收你这个?我现在这件棉衣还能穿两年,这件新棉衣孟大夫你就留着吧,不然受了你如此多的帮助,我都不知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