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是禁足在自己宫殿内。
跪祖宗,抄孝经。
但前有皇后劝着,后又有她哥哥不断立下战功,这事便一直拖到现在。
秦王大胜之后,景元帝还解了女儿的禁足。
五公主的日子并不难过,她又不是那等没母亲没兄长的公主,虽被关在自己宫中出不去,但太监宫人没一个敢怠慢她的。
关她的时候,她就老老实实不出门,解了禁她原来如何还如何。
最近这段日子,更是到坤宁宫去,跟她嫂嫂一起,给母后张皇后侍疾。
小张后自然要夸她,说五公主仁孝,还劝她:“你的亲事你父皇一直挂在心上,此番他病了,你也该体恤他些。”
五公主含着眼泪:“母后我……”
张皇后其实早已经猜到了,女儿家迟迟不肯嫁,那就是心里有了人。
她依旧和颜悦色,拉着五公主的手问:“怎么?是不是你有了人选,但你母亲不肯应?”换作她是李淑妃,就把女儿嫁到文臣家中,加一援手。
可惜了,她生产的时候亏了身子,再没能生育。
五公主垂头不语,张皇后又问:“究竟是谁?你说出来,母后也好替你打算?”
“无名无籍……”五公主越是羞于启齿,张皇后越是摆出慈母脸色,几番探问,五公主才道,“原是我宫中的侍卫。”
张皇后眉心微拧,那便不好办了。
她本以为公主是看上了哪个下阶官员,没想到会是侍卫。二人是在宫里瞧对了眼的,牵扯到宫闱,不能让皇帝觉得她治宫不严。
五公主一看皇后淡了脸色,立时道:“他原是禁军总旗,跟着哥哥去了边关,如今是参将了。”
张皇后吃了一惊,禁军总旗就是个从六品的芝麻小官,参将可就不同了。陛下重军事,又正有战事,镇守边关的参将越半级领俸禄,佚正三品。
“这……倒也不算低了。”
张皇后本想促成这事的,听到这个,倒有些犹豫:“你莫要慌,这人究竟如何,母后也得替你掌掌眼。”
五公主将韩征的姓名告诉张皇后,张皇后派人去查。
越查越满意,韩征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不说,家里实在是贫寒,靠他跟着崇州军打仗才有了出路。
初上战场时,用的还是他父亲的旧皮甲。
家里如今房子还是租的,巴掌大点的地方,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他拼杀出来的军功了。
“他姨父是林大有?”这个名字颇不陌生,张皇后光是听景元帝都说过几回。
但要是两家关系真的近,一个小院子,怎么还收租?几分几厘都不肯亏,两家的关系倒也没那么好。
又打听了韩征母亲的为人,其实不打听也能想到,小家子出身,上不了什么台面。
要是五公主真能嫁给韩征,倒算是件好事。
张皇后支着病体,来到皇帝榻前:“这是鱼汤,病中不许吃油腻物,这汤我看着宫人炖的,一点油腥都没有。”
景元帝握住她的手:“你自己病还未好,怎么就操劳这些。”
“这是应当应分的,只恨我也病着,不能常来看望陛下。”皇帝病重,她反而不敢把太子得罪狠了,一直到景元帝身体好转,这才每日来探望。
“太子都说了,你自己都病着,我岂会怪你。”
张皇后来时未曾上妆,脸上黄黄的,因久病吃药,身上还有药味,落在景元帝眼中便是皇后深忧他的身体。
“我今日来,还有桩事要请恩典。”
“你说说,什么事还要你请恩典?”
“五儿的事。”
景元帝一听是女儿的事,眉头旋即皱起,这个孩子,这两年间实在是不听话!
“陛下要她嫁,她不愿意嫁,就没想过为了什么?”张皇后用袖掩面咳嗽两声,“还得是当娘的,解开她的心结。”
李淑妃打了她的脸,她自然要一报还一报。
“我曾问过淑妃,淑妃不曾说过呀。”
“她不敢说,倒是跟我有话尽吐,人我都已经查过了,没查过也不敢贸然开口啊。”她病中还在替女儿的亲事操劳,谁能说她不是尽职的嫡母?
“哦?那是谁?她不敢开口,是不是太差?”景元帝眉头紧锁,可别什么东西都想当驸马。
“是个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