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人来,比我要精心多了。”她本想说比大家都强,又不好意思。
可戥子还是听明白了,心里想,那是自然的。
福儿在宫里侍候过太妃,自然处处周到,只是……
等到了京城,这谎话再也兜不圆了,还能怎么编?总不能说福儿配人了罢?
螺儿听戥子说完,知道自己这身病竟是妹妹带来的毒油,怎么也不肯相信:“胡说!怎么可能!她是卖到了丝户家里!”
戥子从青书那里听了些:“都是假的,编了瞎话骗咱们的。你就没想过,怎么你回来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晕船呢?”
戥子长叹一声,为着让螺儿心里好受些道:“是那个……骗了她,说找着她爹娘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没有什么爹娘。
福儿竟信了,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死罪难逃,还想尽办法要“立功”,要救她爹娘。
“还有呢。”戥子干脆一气把真相全告诉螺儿,“府里这回分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排查过一遍,要不咱们怎么不回宅子里,反住在别苑?”
青书说还真的查出来几个,都是些粗使的,全都发卖了。
螺儿情知戥子不会骗她,她眼泪才刚落下,就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眼睛盯着窗户外头的月亮,去岁这时候她还跟妹妹一起分吃月饼。她偷偷下床,趁着四下里无人,往水池边去。
是戥子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她。
死是没死成,那天之后,螺儿就念起经来。
结香有些不敢同螺儿说话,悄悄问戥子:“她是不是……在替那个谁念经?”别苑中就只有她们几人,立春几个裴府的家生子,都还回到府里去。
都这会儿了,她还替她妹妹念什么经?
结香气闷得很:“又不是咱们犯错,倒把咱们关着!”别苑也太清静了,姑娘要是不回来,那她们就一直在这儿呆着不成?
戥子看了眼螺儿:“不是,她是在给姑娘念经呢。”
螺儿嘴里总念叨着罪孽深重,要给姑娘祈福,用丝线绣了一幅观音像。
她绣工了得,原来又常绣佛像,只是几根白线便勾勒出观音相貌,将这观音像供在房中,日夜供奉跪拜。
一句也没再问过妹妹去了哪里。
也不必问,换作原来在宁府,偷盗东西都要打死,何况是意欲毒害主母。
幸好是她,要是真害了姑娘,那死一千次也消不了罪过了。
等到裴府的车队要走时,结香戥子都收拾好了东西,只有螺儿留下。
她的身子说是在治,其实就算毒性全解了,身子也回不到从前。
九月秋风刚起,她就不能出门边,连窗户缝都要全部封上,那凉风能找着她四肢百骸每一处缝隙。
“我没脸再到姑娘身边去,戥子姐姐去了,替我求一求姑娘,就说我想到佛堂里,替姑娘念经。”
戥子红着眼,她也曾想过,怎么就那么寸?可要是没有螺儿误用了头油的事,那……那中毒的就是阿宝了。
“你万别这么想,你这……也算是替姑娘挡了灾。”
戥子知道螺儿心里放不下妹妹,车时坐在车上,掀着车帘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咱们走了,这别苑里只有你在,你想念经想烧纸,都随你罢。”
螺儿忍不住抽泣,马车往前,她就在车后跟着,可走了十来步,就已经迈不开腿。别苑里的婆子扶着她的胳膊:“姑娘赶紧歇着,明儿大夫还要来看诊的。”
路上紧赶慢赶,到辽阳时还是已经下起大雪来。
戥子结香坐在车中,两人偎在一块取暖,结香这辈子也没到过这冷的地方:“这样冷,姑娘怎么受得住。”
车队的人早早就去城中报信。
戥子想打开车窗看一看,但不开窗寒风都不住钻进来,开了窗雪要是飘进来那就更冷了。
两人身上裹着被子,正在一块发抖。
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几声鸾铃声,铃声由远到近。
“阿宝!”戥子冲口而出!直呼小时候的名字。
阿宝打小就梦想将来能有一匹神骏大马,大马上要挂一串鸾铃,是以一听到铃声,戥子就觉得是阿宝来了。
她一把推开马车的车窗,风雪“呼呼”涌了进来。
结香把头埋在被子里,声音都打颤抖:“这么冷的天,姑娘哪能出门,你赶紧将窗关上!”
戥子却越听越真,眯着眼睛望向风雪尽头,极目处只能见一点模糊黑影。
影子很快冲破大雪,风似的卷到眼前,戥子就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