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只锦鸡:“你猎到了!”有猎物那已经极厉害。
阿宝看见珠儿这么高兴,心头郁气消了一半,她方才自己骑马被人跟着一点也不怕,这会儿看见裴珠,立时护起崽来。
珠儿这么好看,可不能随随便便被人瞧见:“你快将帏帽戴上。”
进山打猎,穿着骑装,骑装又有斗蓬,这才不戴帏帽的。裴珠虽不明白,但很听话。将斗蓬松松笼住脸,只露一双眼睛在外头。
崔显再次跟上时,就见两个女子身边跟着七八人,再想亲近佳人已然不行。
“派人盯着去,她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来报。”还有几天,总能找到机会。
阿宝一回行宫,就张罗着要给这两只锦鸡褪毛:“没猎到兔子,今儿就先吃烤山鸡。”燕草没跟来,厨事是荼白戥子更在行些。
两人下去整治烤鸡,特意带来的蜜罐,这么快就用上了。
“先刷蜜腌一腌,再往鸡肚子里填香果土豆,烤出来那才香呢。”阿宝食指大动,把方才那点不快抛到脑后。
松烟可是一丝也不敢怠慢,让陈长胜在外头盯着:“且得仔细些,方才是齐王府的人。”
跟着便去寻他家公子,禀报此事。
裴观随侍景元帝左右,说是左右,其实跟着一长串人,陛下想到谁,谁便上前去。景元帝自然不会特意点出裴观来,只让文臣们写诗。
等到景元帝深入山腹打猎,众人这才慢慢散开。
裴观也有所获,他进山早,猎物还多,野兔山鸡不费力气便猎得七八只,全挂在马背上。看看这些猎物,只怕景元帝此次秋猎不能尽兴。
这里离京城并不远,山中也无猛兽凶禽,经过这回,陛下便想北上秋猎,只是出动一次劳民伤财。
往后,景元帝还会不时怀念崇州山中多野鹿肥兔。
松烟好容易找到公子,也来不及下马行礼了:“公子,方才我跟着林姑娘进山,碰上了齐王府的人。”
裴观刚出一身薄汗,闻言皱眉:“齐王府?”那就是崔显,怎么又是他?
“那几人远远跟着林姑娘,我送姑娘回去时,他们还跟着,我让陈长胜守着别动。”
“你跟青书去找韩相公。”裴观调转马头,急赶回去。
阿宝已经把这岔给忘了,戥子使了钱,弄来两壶酒。
荼白知道裴珠玩得高兴,还是劝道:“这又是火烤的肉,又是冰湃的酒,姑娘可得少用些。”
才刚说完,行宫的小宫女红着张脸进来:“外头有个裴相公,来找姑娘。”
没说是找哪位姑娘,阿宝脚尖一动,又稳住了。
裴珠看看阿宝,又看看那小宫女,冲荼白一点头。荼白摸出钱来打赏,她也没问究竟找的是谁。
小宫人拿了赏钱,等在门口,想将人领到外头去。
行宫也是宫,有一道道门,此地宫苑住着的都是女眷,外边宫道还有禁军守着,得她带路才行。
可里头两位姑娘都不动,小宫人好奇起来,究竟谁去?
裴珠看看阿宝,把心一横,口吻好似破釜沉舟:“好阿宝,我实在走不动了,不知兄长有什么事找我,你能不能……能不能替我听一听。”
说完面上烧红,她怎么竟做这种不规矩的事。
阿宝站起来,她也微红着脸:“那好,那我就替你走一趟去。”
戥子和竹月正捧了烤鸡回来,还没掀开盖儿,就先闻见香。
其实得自己烤才香,可行宫里不许随意生火,这才使唤钱到大厨房,让御膳房的厨子整治了端来的。
阿宝人都快拐出去了,又顿住脚步,拿刀切了半边鸡,用油纸裹上。
她拿着烤鸡,对着众人张了张嘴,一时没找到由头。
人人都知道这鸡是送给谁吃的,没人多嘴去问这一句。
“我……”阿宝的“我”字儿一出口,再想收回来也来不及。
这下屋里人想装没瞧见都不行了,戥子瞥了阿宝一眼,心底啧一声,怎么连装傻都不会了!
还是裴珠,她吸口气,粉拳紧握:“阿宝,劳你替我兄长带半只鸡去,我怕他从早到现在肚里还空着。”
“哎!”阿宝蹦哒着出门去。
屋中人人齐松了口气儿,总算是把这场面给圆过去了。
裴观等在门边,满腹思绪。
岳父圣眷日隆,崔显是不敢做什么的。明明心里清楚,可还是忍不住要过来看看,叮嘱她几句。
正背手踱步,抬头就见她沿着夹道出来。
隔得那么远,都能瞧见她眉眼间的笑意,裴观在门边立定,不由也笑了起来。
小宫人抬头见了,脸上又是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