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虞娘所料,虞三郎开始是准备给女儿找个举人就行,后来这后生自己提了这点,他细细琢磨也觉得不错。
如此一来,对方领了任书就带着女儿远走,从前便是再有天大的事也砸不到她了。
他到时再多给些嫁妆银票,不怕对方穷困养不起女儿。
虞怜一听,觉得还是爹靠谱,她自己心里也觉得不错,还特意问了爹对方有没有小妾通房什么红袖添香的侍女?
当爹的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穷得老母亲给人洗衣服供他科考,还有银钱玩女人?
虞怜便知道没有了。
她心里头高兴,觉得给自己找到了个好室友。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自己派了小丫鬟出门打听。
那人挺好打听的,和老母亲就落脚在京城郊外的村子里,他姓丁,这次中了进士后,哪怕摸着尾巴边儿上去,在附近还是成了名人。
他母亲人称丁老婆子,只要问起这个人都说命苦,如今苦尽甘来。
小丫鬟出去打听了半天,回来高兴说挺好的。“乡亲说人长得也算周正,很听娘亲的话,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家里有一双弟弟妹妹。”
虞怜却心里一咯噔,“万事听娘的?”
小丫鬟说:“应该是的,小姐这也正常,不是说都靠他那年迈的母亲帮人浆洗衣物供他科考?他孝顺些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听说丁老婆子,为人强势刻薄,说话有些不中听,若真要嫁过去,只怕要费劲些才能处好关系。”
虞怜听到这边就让小丫鬟不用说了。
她叹了口气。
穿过来短短几天不知道叹了多少回,时下都认为孝顺是好事,恐怕在她爹眼里孝顺也是一大优点,但虞怜是从现代那个经历过无数奇葩社会新闻轰炸的世界穿来的,那世界女同胞们总结出来好几种人不能嫁,其中一个是妈宝男。
小丫鬟又说那丁老婆子为人强势刻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那更不是什么好室友的选择了。
虞怜当天就跟爹说,再考虑考虑,不想要那个。
虞三郎万分不理解,他是真不理解,皱着眉问:“可是嫌弃人家家贫?爹给你多一倍的嫁妆,不怕吃苦。”
虞怜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她试图说服爹:“孝顺是好,若是过于听娘的话,我担心将来婆媳不好相处,爹您也知道我性格……”
当爹的很难理解女人间婆媳的矛盾,他觉得这都不是事儿,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他认定女儿是嫌弃人家家贫,还把虞怜好一顿说。
虞怜:麻了……
当天晚上虞怜没睡好,这是穿过来头一次失眠一整夜,她想了一晚上,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该怎么摆脱这个身份,这个旋涡,安安稳稳在这个世界走下去。
还忽然想到:距离倒霉的前未婚夫行刑日只差三日了……
睡前是想着这个睡着的,她忽然坏心起来,想着还有人比自己更倒霉,自己有什么理由丧气呢?
想着想着就睡踏实了。
第二日一早,请了安之后,所有人都被老太太打发走了,虞怜在所有姐妹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下被老太太亲切留了下来。
老太太仔仔细细把她一顿瞧,又摸摸她的脸,戴着长甲的大拇指无意间勾了下皮肤,传来丁点刺痛。虞怜下意识侧了侧,弧度不大老太太没察觉。
老太太笑得慈爱欢喜,“这几日你两位伯娘和你娘还有你爹都在为你相看,为你寻摸亲事,这些祖母都看在眼里。”
“我本留了这些天让他们找找是因为我的小六出身国公府,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府嫡小姐,又生得这样貌美国色,再如何也得配个最好的夫婿,所以我便等啊等,结果一个个全是废物,没找到一个好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王家那个是不错,但王家自古风流,你大伯娘打量我老眼昏花不知道?这等男子嫁过去了,就是受罪,祖母自然不会让怜儿受苦受累。”
“你爹更绝,竟想到给你相看那等贫寒之家,先不说那学子如何,只说他的老娘弟妹都是粗俗之人,你若嫁过去了还能有好日子过?这等粗俗低贱的人家,若遇着事了,你与他们争执起来,那便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夫婿若是个大孝子帮着老娘,那便只有受气的命。可恨你这个糊涂爹竟然想不通这关键!”
“我孙儿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何苦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