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快过来!”
符卿仿佛没有听到。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握住老人的手腕,坚定有力。
在两兄弟震惊而恐惧的眼神中,符卿出人意料地平静。
“这些年,”他慢慢说,“辛苦了。”
老人往他头上浇水的手一停,像是陷入了疑惑。
只见符卿抬头,语气十分温和:“朱伯伯,这些年你将疯人院的植物打理得很好。多亏了你,院里才能有这样多的绿植。”
老人的眼眶里一片黢黑,却有两行泪从面颊流下。
“伯伯,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清,老院长领回来的小清。”
老人一怔,紧接着喃喃自语:“小清……你当上新院长了吧。”
“对,我现在是院长了。今年的表彰大会也由我开,”符卿十分耐心,“我已经将您汇报上去了。”
可怕的恶种老人却扭捏了起来:“我,我一个院里的园丁,这哪好意思呢。”
两兄弟在一旁目瞪口呆。这,这模样,是领主?
符卿鼻子有些微酸,声音却笑意不减:“您这么多年,早就和我们是一家人了。辛勤工作,不分高低。”
从符卿记事起,疯人院里的植物都是由寡言少语的朱伯伯打理的。他一年365天都住在院里,没有家人,没有特别的追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院里的研究员和护士大都将他看作了透明人。
某次他率先抓到逃跑的疯子。老院长亲自对他表达感激,随口提了一句“这次上报给研究院,说不定能给你批个奖励下来”。
几天后,朱伯伯心神不宁地拉住当时还是少年的符卿,神情局促,说话时不住揉搓着发黄的衣角:“小清,之前院长提到的奖状,什么时候批下来?”
符卿一怔:“您是等着奖金吗?如果缺的话我……”
朱伯伯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要钱,就想要张奖状。”
符卿点头:“我替您去问问院长。”
朱伯伯眼睛一亮:“谢谢,谢谢!”
研究院是一个庞大而严肃的机构,不大会颁这种奖状。符卿传话给老院长后,老院长却有说不出的难受。最后,他们自己弄了大红奖状并贴了一笔现金,搞了一个小奖励会。
朱伯伯特别高兴,将奖状珍藏好。当天他就把现金全换成了零食,给全院的小护士分掉了。他甚至特意在走廊口喊住符卿,给他塞了一支冰棍。
老院长当时对符卿说:“他没有家人,这儿就是他的家。奖状,能让他有归属感,知道他自己是有价值的。”
天台上,寒风呼啸,王瑾和王瑜焦急的呼喊在耳边作响。
符卿看向朱伯伯的眼里,闪动微光。
王瑾:“大佬,别靠那么近,危险!”
人工智能也炸了:【他至少B级,你现在用训导会被反噬的!】
符卿仿佛没有听到。他眼中闪动微光:“这些年,我们都不见了。您独自守着疯人院,辛苦了。”
朱伯伯夸张而扭曲的脸露出悲凉而孤独的表情。
“谢谢您。”符卿真诚道,“您守住了我们的家。”
忽然,汹涌的眼泪似乎因为委屈,似乎因为孤独,从黑成一团的眼眶磅礴而出!
人工智能还想催,忽地,它顿住了:【训导成功!异能升级!怎么可能!他可是B级的!】
因为他独自守家,太孤独,太需要认可了。
而符卿全都知道。
院长不是高高在上的管理者,从接过棒子的那一刻,符卿就知道身边所有人都是战友,是要去珍视的战友。
恶种没有情绪控制能力。朱伯伯夸张地抽泣:“谢谢……谢谢院长……”
植物开始退散,它们在符卿面前留出了一个位置,专门用来给他们放装置。
“谢谢伯伯!”符卿回头,“快来!”
两兄弟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他们懵懂地应声,手忙脚乱地过来,安装装置。
一切都要结束了。
符卿忽然松了口气。
忽地,他听到王瑾的声音:“大佬,您怎么了?”
符卿浑身湿漉漉的,身体肌肉不住抽动。
人工智能十分恼火:【该死,那些水能催生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