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人否定他的策略便大肆攻讦,足见其心胸宽广。
张佐不解地问道:“可若施行外紧内松之法,刺客混入王府该当如何?”
唐寅解释道:“即便刺客闯入王府,人数也不会太多,只要府中贵人身边各有几名护卫贴身保护,比内府加强戒备更加高效方便……再者说了,刺客想要突破外部门禁,本身也很困难不是吗?”
朱祐杬听完眼前又是一亮。
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突然觉得,给了唐寅压力后,这位幕僚提出策略似乎更有建设性了。
朱祐杬跟张佐对视一眼,双方都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对唐寅的欣赏。
朱祐杬道:“那就如唐先生所言,王府即刻施行外紧内松之法,让锦衣卫不敢轻举妄动。”
张佐马上提醒:“王爷,不是安排陆典仗今日去见那位锦衣卫朱千户么?王府突然加强戒备,会不会……令其陷入危险境地?”
一边让陆松去试探口风,一边王府却加强戒备,这不明摆着坑献策的陆松?
唐寅笑道:“张奉正担忧过甚了,这里是安陆州,乃兴王府地头,锦衣卫就算要行那不轨之事也必须得遮掩,岂敢对王府使者行不轨之事?若他们对陆典仗不利,不立即坐实他们的阴谋,让王府戒备更深?”
“对对对,是某家多虑了。”
张佐觉得唐寅说得很有道理。
朱祐杬见唐寅和张佐相辅相成,颇有默契,好像当初张景明和袁宗皋在身边献策一样,瞬间心中有底,笑道:“那就一切按照唐先生的计划执行。”
唐寅赶紧行礼:“兴王说错了,乃是陆典仗的计划。”
“哈哈,陆先生怎如此客气呢?”
张佐笑呵呵说着,俨然跟朱祐杬一样,都把唐寅当成可以托付重任的自己人,“是谁的计划不重要,能为王府避险就行……不分彼此啊!”
……
……
唐寅从书房出来。
他从朱祐杬和张佐身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信任。
这种信任,两天前还没有。
想之前自己去给朱祐杬提出加强戒备时,朱祐杬更多是对他礼数上的尊重,那也是出自袁宗皋举荐之功,算是给足袁宗皋面子。
但现在……突然他就成为王府自家人。
既是因为他预警有功,更因为他对陆松的包容,还有他设身处地为王府着想的态度。
这恰恰说明,王府在兴王引领下,明辨是非,懂得知恩图报。
你有水平有能力对王府还有忠心,王府就会回馈你,这其实是上位者该有的态度,这种态度说起来简单,可人能在居上位后仍旧保持初心,实属难能可贵。
这也让唐寅觉得自己离开宁王府,投靠兴王府,是明智的选择。
没吃早饭唐寅便直接去给孩子们上课,当然上课前,把朱浩叫到院子里单独训话一番。
“陆典仗那边……你跟他说过多少?”唐寅昨夜第一次见过兴王后,其实就想问朱浩这个问题。
朱浩横了唐寅一眼,撇撇嘴道:“如你所想,他提议的,都是我教的,一字一句无差!”
唐寅皱眉:“你知道他说过什么?”
朱浩道:“无非是跟兴王提出一些加强防备之法,外紧内松、内紧外松,大概这么个意思吧,还让他提出去我大伯那儿试探一番……
“陆先生一早去见过兴王?那估计你还建言,让王府加强戒备,形成外紧内松之法更好,是不是还准备找几个人贴身保护兴王和世子?避免因为把防卫推到外部门禁,导致内防空虚?”
如果之前听朱浩说,陆松的建议是其提出的,唐寅仅仅是惊愕,但听到后面……唐寅差点把下巴惊下来。
“你……张奉正来过?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背后献策之人告诉你的?昨夜到现在你出过王府?”
唐寅一连串的问题表明,他心虚了。
朱浩立即便知道,自己全部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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